“哲布親王放心,雙生鼓既然是狄朝之物,本座無甚興趣。”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會參與雙生鼓一事了。
哲布大為高興,連呼三聲“好兄弟”,便豪爽地倒酒,也不斷趙胤喝是不喝,反正自己先干了三大杯,這才抹了嘴巴,哈哈大笑,“待我找到雙生鼓那日,定來答謝二位兄弟。”
他說的是二位,不管白馬扶舟表沒表達,已然把他的那一份答復算上去了。
時雍突然間覺得自己或許看走了眼,這個哲布親王是爽朗憨直沒錯,可他并不傻。
或者說,皇室之中,沒有一個傻子能活得下來。
又是一番推杯換盞,哲布酒量驚人,而趙胤只是嘴唇沾杯,并不深飲。
話到酣處,哲布對二人竟有些“相見恨晚”之意,恨不得立馬與他們歃血為盟,結為異性兄弟了。
他笑聲朗朗,白馬扶舟也是喜色淺淺。
“侯爺。”
他突然望向沉默的趙胤,眉梢輕揚,“你可曾聽過一個傳說?”
趙胤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白馬扶舟勾唇淺笑,“傳說這個天底下,共有三個驚天大秘密。一個在南晏,一個在兀良汗,一個在北狄。三個秘密,無一不干系到皇室興衰,千秋大業。”
趙胤不答,只是慵懶抬眸,好整以暇地聽著。
白馬扶舟又道:“如今看來,兀良汗的秘密,在狼頭刺。而北狄,便是雙生鼓。”
哲布目光微微一閃,沒有反駁,而是問:“那南晏呢?”
白馬扶舟忽然轉過頭去,盯著趙胤森冷的面孔,輕嗤一笑。
“這個秘密或許就與大都督有關了。”
與大都督有關?
時雍覺得白馬扶舟在故作神秘,可是看趙胤冷颼颼的表情,又好像真有那么一絲神秘的意味,不由也豎起了耳朵。
然而,許久許久過去,白馬扶舟都沒有開口。在哲布的追問下,也只是淡淡一笑,說了是實而非的四個字。
“錦衣、玉令。”
時雍心里又是一震。
錦衣是指錦衣衛?
那玉令呢?
可是她要追查的那個玉令?
時雍看著白馬扶舟,指尖輕捻衣角,脊背僵硬著,故作淡然地等著他繼續。
白馬扶舟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對哲布親王說:“這里沒有外人,有些話,本督便直言不諱了。”
哲布朗聲一笑,“廠督請講。”
白馬扶舟道:“除了賀壽,本督還有一個任務。”
哲布不解地挑眉,“哦?”
白馬扶舟順利地把話題岔了開去,無視時雍幽涼的目光,又道:“額爾古事變,大妃阿如娜自戧,二皇子失勢,貴國想必也是為此操碎了心,我主亦是如此,憂心天下蒼生,特地囑我前來,呼吁貴國稍加克制,萬勿大動干翹,引發戰事,致生靈涂炭,民不聊生。你我三國,本該同氣連枝,共盟天下……”
光啟帝究竟是怎么想的,沒有人知道,但白馬扶舟這番話倒是說得懇切。
哲布信不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光啟帝說了,出來調和了,至少在言詞上面,他得講究些禮數。
“唉,勞煩表兄掛念了。此次前往額爾古,我曾與烏日蘇有過兩日深談,此人年歲不大,但睿智通明,躬儉省約,頗有先汗王之德,比其父汗巴圖,倒是多幾分仁德。誠如皇帝表哥所言,你我三國,當以安定為要,若烏日蘇能帶領兀良汗人過上寬裕日子,再不輕易發動戰事,也是天下之幸。”
聽他言下之意,對烏日蘇并沒有不滿,時雍不由微惻。
難不成,北狄不會對烏日蘇繼汗位采取行動,帶走來桑只是為了保護?
白馬扶舟似乎也有意外,眉梢一動。
“哲布親王思慮周全。只不過,烏爾格汗,可也如此想?”
哲布微怔。
他不是善于掩飾情緒的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便讓人捕捉到了。
好在,這時侍衛來報,成格公主醒了,解了他的圍。
“我去看看。”
哲布的驚喜溢于言表,看得出來,他對成格這個侄女很是看重,表現出來的關心,也并非因為忌憚他皇兄烏爾格汗。說罷,便起身自罰一杯水酒,離桌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