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去陳嵐和寶音屋里轉了一圈回來,就看到素玉站在院外,滿臉通紅,眉目含春,而院子里面傳來的聲音根本就是肆無忌憚……
這一座別院本就不大,木質結構更是不隔音,稍有動彈就能傳出老遠。
時雍萬萬沒有想到,她走前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已然進行到了探索人類秘密的地步。
“素玉……”時雍忍住想要捂臉的沖動,一本正經地捋了捋衣衫,“我剛想起來,還有東西落在長公主屋里,你陪我去取吧。”
素玉如得救贖,長松一口氣。
“是。郡主。”
……
趙胤從行營回來,就聽說了這件事情。
“衣冠禽獸。”他不知道元馳和玉姬相處的細節,理所當然地將事情因緣歸咎到元馳的身上,冷著臉解開披風,一把丟在衣架上,“去,把元疾行給本座叫來。”
謝放瞄他一眼,低頭拱手,“是。”
他退著出去,門剛打開,便走進來一個笑吟吟的女子。
“郡主。”謝放朝她行了禮,便聽到時雍說:“不用去了。”
謝放看了一眼盛怒的趙胤,又看了看時雍,略略躊躇一下,腳釘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趙胤側過身來,抬手擺了擺,“你下去吧。”
謝放應一聲,走出去關上房門,這才松了口氣。
時雍是帶著大黑過來的,這狗子最近同趙胤很是親近,兩天沒看到他,親熱得跟什么似的,搖頭擺尾地沖上去嗅他蹭他舔他撲他。
趙胤剛才臉色不好看,見大黑這般,哼笑一聲。
“你倒乖巧。”
他拍拍大黑的頭,抬眼看向抱臂而立的時雍,示意她過來坐下,這才不解地問:“阿拾為何阻止我拿他是問?”
時雍淡淡一笑,“侯爺還是不要添亂了。”
“添亂?”趙胤不解地挑了挑眉。
時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他二人的事情,就由他們去鬧騰吧。若是我與侯爺有恩怨矛盾,侯爺難不成愿意別人來干涉么?”說著,她給自己倒了杯涼茶,輕輕抿著,慢慢悠悠地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們兩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侯爺就當不知,睜只眼,閉只眼算了。”
趙胤皺著眉頭,仍有不悅,一本正經的樣子像個老學究。
“縱欲不掩耳目,宣淫不顧禮法。堂堂世子爺,不思國計,成日聲色犬馬,不知所謂,豈不該罰?阿拾護他做甚?”
時雍聽得瞪大眼睛,看了他許久沒有轉眼。
直到趙胤察覺到她目光不單純,這才不自在地拂了拂衣角。
“阿拾有話便說。”
“我嘀個乖乖,侯爺……你當真是封建禮教的樣板啊。怪不得,怪不得……”
封建禮教?
趙胤一知半解地看著她,沉下眉來,“怪不得什么?”
時雍潤了潤嘴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怪不得你視我為洪水猛獸。”
這話把趙胤說得耳廓微熱,他想到自己,突然間覺得責怪元馳那些話,也就沒有那么理直氣壯了。
“胡說。”趙胤掃她一眼,慢吞吞地道:“我們跟他不同。”
“有何不同?人類本質都一樣,食色性也。貪、嗔、癡、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失榮樂,無一處不同。難不成侯爺同我在一起卿卿我我時,想的竟是天下大事,而不是兒女情長?”
趙胤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長長一嘆。
“我不是要滅人欲,而是……大白天干這個事,羞是不羞。”
時雍其實明白他的意思,他認為元馳不該在白天鬧出那么大的動靜,讓整個別院的人都知道了,無端又為誠國公世子的荒唐添了一筆,讓他這個做叔叔的也跟著蒙羞。
實際上,她自己也覺得元馳和玉姬有點荒唐,把春秀和子柔兩個小丫頭嚇得面都不敢露,頭都抬不起來。
可怪只怪趙胤太正經了,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有一種想要撕碎他那張正經面具的沖動。
“嗐,大白天有什么?關上房門來做什么,那就是自家的事了,不教外人知曉不就好了?”她瞥了趙胤一眼,又意猶未盡地靠近,指尖滑過他的臉頰,羽毛般輕輕一掠,帶出一絲絲癢。
“侯爺,我說得對么?”
趙胤啞口無言。
一把握住時雍的手,拿下來捏緊,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小瘋子,你又想做甚?”
時雍莞爾,撩高眉梢,低低一笑道:“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