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煜點頭,有些氣急敗壞,咬牙道:“我來要爺一個口令,封鎖城門,抓刺客。”
跑得出別院,也不能輕易逃出城去。
許煜的想法不無道理,但是封鎖城門這種大事,必得有趙胤的命令方可執行,不是誰都能做的決定。
可是,看他急切的樣子,謝放仍然在遲疑,“我們先派人搜查,再來回稟侯爺。”
“放哥!”許煜大惑不解地看他,“此賊狡猾,時不我待呀!”
再拖下去,人一旦出了城,往哪里去找?
許煜不知道謝放在猶豫個什么勁兒,不悅地蹙起眉頭,大步往房門走去,“爺歇下了是不是?放哥,你不敢去,我來。我去敲門,有什么過失,我來承擔……”
謝放上前兩步,低喝:“許煜!”
許煜沒有理會他,徑直抬手。
然而,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房門,木質的大門便咯吱一聲打開了。
趙胤身系一件薄錦披風,面色凌厲地站在面前,淡淡地問:“何事喧嘩?”
許煜被主子的目光刺了一下,視線往里飄去,借由暗淡的光線看到了坐在榻沿的時雍,頭皮一陣發麻,身子一低,立馬單膝跪地。
“屬下該死。”
趙胤平靜地看著他,“本座問你,發生何事?”
許煜抬起頭,沒有看到他臉上有責怪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把剛才對謝放說的那些話又復述一遍,然后,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疑慮。
“屬下可以證實,值夜的侍衛沒有一個偷懶,可這賊子卻像長了翅膀一般,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飛了。請爺速速下令,封鎖城門。”許煜說著又狠狠一個咬牙,“若是不能抓到此賊,屬下,屬下甘愿受罰。”
趙胤聽了事情的原委,吩咐許煜去傳令封城,然后提了提披風。
“我去看看。”
……
聽聞褚道子受傷,時雍已然整理好衣服走出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便默契地一同出了院子。
時雍很坦然,只是在經過謝放身邊時,察覺到他的目光,耳朵稍稍有點熱,趕緊加快了腳步,走過去。
此刻的別院里燈火通明,里里外外全是點燃的火把和燈籠。
褚道子不喜與人結交,平常也少與人來往,為了便利,他被安置在靠近別院大門的一個雜物耳房里。耳房面積不大,附近住著的只有幾個府中小廝雜役,與后院女眷的住處相距有些遠,隔了兩個重門。
原本把師父安置在這么簡陋的地方,時雍是覺得略略不妥的,但是褚道子不以為然,主動把自己隔絕在一干女眷之外,恪守男女大防,時雍無奈,只能由著他了。
“刺客大抵是從角門的房檐上進來的。”
褚道子斜躺在染滿了鮮血的木架床上,掌心捂住腰上的傷,有氣無力地說著情況。
“我剛好出去小解,看到一個影子,便追了上去,哪料,對方功夫了得,我竟不是對手……不過,我看到一個東西,在那個人的身上……”
時雍看他說得費力,趕緊制止了他。
“師父別說話了,先療傷要緊。”
褚道子看著她關切的目光,搖了搖頭,“我無礙。并未傷及要害,剛剛上了金創藥,你再給我纏幾圈紗布止血便好……”
時雍看一眼他捂著的腰腹位置,從他房里的藥箱里拿紗布,“傷到這里,哪會有輕傷?”
看她要親自動手,趙胤皺了皺眉頭,轉眸示意,“許煜!”
“是。”許煜推刀入鞘,就要上去幫褚道子處理傷口,卻被時雍拒絕了。
“我來就好。”時雍看了趙胤一眼,“我是大夫。”
褚道子雖然是個男的,但他年紀大了,又是她的師父,在時雍眼里沒有性別,更何況,師徒二人以前長久相處,更是無此顧慮。
“侯爺。”褚道子看趙胤皺眉,接上沒有說完的話,“我看到了雙生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