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摸下去,便傷在我心了。”
好突兀的話。
時雍聽不清楚,怔怔地望著黑暗里他的方向。
看不見。
整個世界黑暗而沉寂,恍無聲息,如同一個墳墓。
不!原本,這就是一座墳墓。
時雍心里麻麻的,低低問:“侯爺,你在說什么?”
趙胤的頭,垂到了她的額上,低低道:“吻你,可以嗎?”
什么?時雍的耳窩嗡的一聲,心頭突地鼓噪,身子怪異地熱了起來。
在這墳墓一樣的地底,無知險境,他說“吻你,可以嗎?”
趙胤瘋了吧!
“嗯。”她鬼使神差的應著,主動攬住趙胤的脖子,將臉湊了上去,閉上眼睛。
這本是一個多余的舉動。不用閉眼,也看不清。可閉眼仿佛是一個重要的儀式,她看不見的是,趙胤其實也閉著眼睛,仿佛在品味什么絕世珍寶一般,慢慢地壓下頭,鼻尖滑過她的額頭,與她的鼻梁輕輕擦過,又緩慢的,無聲的,落在她的唇邊。
輕輕一吻。
“侯爺?”
時雍心尖像被羽毛滑過,癢酥酸脹。
比任何一次都要緊張,那只原本放在他肩膀的手,滑下來,抵在了彼此中間。
趙胤問:“怕嗎?”
“不。”時雍道:“有你在,怕什么?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的。”
趙胤輕輕一嘆,吻舐她的唇。
“是的。乖,崽……”
這是時雍方才安撫大黑的話,被他拿來用了,本有些古怪和不合時宜,但此刻聽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寵溺和心安。
時雍那一只推拒的手,輕輕揪住他的衣襟,不再掙扎,而是迎上去,臉頰在他臉上貼了貼,擦過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頜,卻沒有去吻他的唇,而是一路滑下去,咬住他的喉結……
輕緩地咬,細微的安撫,
再到肆無忌憚——
地底深處的恐懼,變成了熱情地狂歡。
趙胤呼吸一重。
任由她胡作非為片刻,突然用力撈起她,將懷里的姑娘像捏泥巴一樣軟軟地貼在自己身上,更為激烈地吻回去。
時雍嚶嚀一聲。
咽了咽唾沫,雙手乖順的,無助地攀著他,
腦子如同斷片一般,沉浸其間。
這一吻可謂渾然忘世,情緒上的波瀾起伏,連時雍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更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大難不死的幽閉空間里,他們會如此的擁吻,更不知道彼此兇猛的熱情來自哪里……
兩個人沉默著,交纏著,仿佛要將彼此吞吃入腹。
時雍頭有些發暈,一股幽涼的風不知從何處吹過來,激得她身上濕麻麻一片。只有大黑貼在身上,溫熱的傳遞著溫度,時雍衣裳都濕透了,身體無端地顫抖,頻頻換氣……
“阿拾。”
一只手輕輕觸碰她的臉。
“你還能動嗎?”
“怎么?”
“壓到我了……”
時雍察覺到趙胤話里的意思,臉頰突然滾燙,像剛從油鍋里撈出來的一般,趕緊挪動身子。可惜,空間太過狹小,她沒有辦法與他脫離不說,這般在他懷里磨蹭,更是加劇了他的反應。
“我……我不是故意的……”
趙胤抽氣,一句話仿佛壓在喉頭。
再出聲,更是沙啞不堪。
“你這是要折磨死我?”
時雍快要尷尬死了。趙胤不是愛開玩笑的人,這讓她很難分辨這句話的情緒,熱浪撲在臉上,讓她一顆心胡蹦亂跳,很是不自然地瞄了他一眼。
幸好,彼此都看不清。
“侯爺。”
“嗯?”
“我們想辦法出去吧。”
“好。”
趙胤聲音輕緩,“我懷里,有火折子,你來拿。”
時雍輕輕嗯一聲,仿佛看到了黑暗里他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無比黑亮。
她的心突然就踏實下來,慢慢將手探入他的懷里,將火折子摸了出來,輕輕一吹。
狹窄的空間突然有了一絲光。
世界亮了。
時雍眼睛里跳躍著光芒,轉頭看向趙胤。
她心里一窒,低呼,“侯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