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的耳朵不僅會動,聽力還很好。
寂靜的石室里,落針可聞。
時雍專注地聽了片刻,突然抬起頭,一臉愕然地看著趙胤。
“怎么會?”
趙胤眉梢微動,沉默不語。
朱九卻大為好奇,“郡主,是什么?”
時雍嘴巴微動,看趙胤面色平靜的樣子,覺得他肯定也聽見了,耳朵不由燙了燙,含糊地回答:“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不僅是一男一女的聲音,還是一男一女發出的曖昧聲響。
朱九沒聽出時雍暗指的話,臉上露出驚喜。
“那可太好了。只要有活人,不論敵友,就是好事。”
有人,就有機會。
怕就怕,只有他們幾個在里面無頭蒼蠅一樣亂闖。
時雍點點頭,敲了敲磚石,“侯爺,聲音好像是從下方傳來的。”
趙胤眼眸微動,沉聲說道:“這間是生室。”
生室?
時雍驚了驚,當即笑開。
“那是不是代表有逃生的希望了?”
趙胤搖頭,“九死一生的生。”
“……”
眾人沉默下來。
安靜片刻,時雍道:“侯爺既知是生室,可有想到什么法子?或者說,先帝也曾經告訴過你,如何解法?”
趙胤道:“說過。”
“那太好了。”
時雍的聲音還沒落下,便見趙胤淡淡剜過來,“先帝所說,是生室未下沉之前的模樣。如今的生室,不是先帝所見的生室。”
朱九一聽,眼睛都急紅了,“那可怎么辦?”
趙胤目光微微冷厲,“修復機括。”
聽他說得沉穩,時雍的眼神頓時亮了開來。趙胤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他既然說了,就一定有辦法。
……
困在生室的日子暗無天目,修復機括的速度也實在漫長。
時雍聽力實在太好,等待的過程中,她除了看護成格公主,便是被來自地底下的男女魔音所困擾。
她好歹是個黃花大閨女,這種“聽房”的方式,著實讓她有些受不住,再是強裝淡定,也不免面紅耳赤。
時間長了,就連謝放和朱九也隱隱有了感知,尷尬地沉默了下來。
只有趙胤一人,一本正經,置若罔聞地用先帝所授的“皮毛”來搗鼓那些機關。
……
清音宛轉,風卷殘淚。
陳紅玉長發低垂,嬌妝慵懶,若無骨的楊柳般躺在冰冷的石臺上,香肌玉骨與聲音一并沉入黑暗。
這個世界,一絲光亮都沒有。
如此,也就不會有羞恥——
他們誰也看不見彼此,交纏的身子只有不受意識支配的肆無忌憚,以及灼熱的呼吸和吶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