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我看你病得不輕了!”
“我是病得不輕。”來桑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熱燙的雙眼烙在她的臉上,冷颼颼地問:“那你有藥嗎?來啊,治治我。”
時雍無力與他對視,將身子倚在趙胤身上,咽下一口火氣。
“放下武器,到姐姐這邊來。哪怕你病入膏肓,我也會把你從閻王殿拉回來。”
來桑本是嘲弄一句,沒想到她會回得這么認真,愣了愣笑開,“美人計?如您所愿。等我拿到皇陵寶藏,你要怎么幫我治,都行。”
一句又一句輕浮的調戲,他說得肆無忌憚。
與其說是存了色心,不如說是在發泄某種怨氣和怒火。
“誰讓你長得這么合老子的眼緣呢?只要你想要,我們關上門,慢慢治……”
“夠了!”趙胤攬了攬時雍的腰,掌心在她后腰輕撫一下,示意她消氣,然后不冷不熱地望著來桑,掃視他帶來的這些人。
“人不是每次都那么好運,我也不是每次都有耐性教小孩學會懂事。”
趙胤將來桑方才說過的話,還給了來桑,語氣凝重而冷肅。
“來桑,恕我直言,大青山你不是我的對手。今日,你仍然不是。”
有些人的狂妄和高傲不需要用兇狠的語言去堆砌,只慢慢懶懶便能令人骨頭泛冷,心生恐懼之感。
趙胤便是這樣的人。
來桑懼過他,敬過他,也佩服過他。
趙胤有多大的本事,他心知肚明。可他們有備而來,哪會輕易輸陣,尚未開打,就被趙胤要挾?
“想來大都督是誤會了,這里不是大青山,我也沒興趣同你單打獨斗。”
來桑看著左右,笑得不無猖狂。
“眼前這些人就當是大都督的下酒菜吧。要是不夠使,開室里還有不少。再不行,我們還為大都督準備了別的酒菜——大都督就算生的是三頭六臂,不肯好好合作,想來是出不了皇陵的了。”
學會陰陽怪氣的說話了。
也不知這些日子跟在半山身邊,都學了些什么東西。
趙胤攏了攏臂彎里的女子,見她雙眼緊閉,呼吸漸窒,雙眼不由危險地瞇了起來,幽光下的俊臉冷氣逼人。
“好。”
趙胤不說廢話,一手舉刀,直指來桑。
“拔刀吧!”
來桑喉嚨狠狠梗了梗。
趙胤越是從容不迫,越是刺激得他怒火中燒。
過去了這么久,他已經長大,可到了趙胤面前,他發現自己還是像個孩子,不論是氣勢還是對局勢的把控,永遠落于趙胤的下風。
來桑恨得咬牙,拳手捏得咯咯作響。
“這么說,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趙胤不答,不肖答。只是舉手一揮,身側侍衛已然奉令而動。他們距離來桑不過兩丈左右。來桑人多勢眾,這些狼頭刺個個長得剽悍強壯,人高馬大,見狀也是拔刀出鞘,在喊殺聲里迎了上來。
刀光劍影,人來人往,在幽暗的星云布景的暗光下若隱若現。
趙胤不假人手,將時雍緊緊攬在懷里,單手迎敵。
“侯爺……”
時雍呼吸越來越不暢,幾次三番與刀影錯身,嚇出她一身大汗。
“松,松開我,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趙胤低頭,發現她額際的發絲都已濕頭,一臉浮汗,雙眼赤紅,嘴唇顫抖不停,身子都在顫抖,哪里是能夠幫他殺敵的樣子。
“別動!”
趙胤格開遞到面前的長槍,突然松開時雍身上的布條,將她解開。
時雍瞇起汗濕的眼,心弦剛剛一松,就見趙胤又將那布條裹在了他自己身上,將她與他綁在一起。
“生與死,不相離。”
時雍腦子并不十分清醒,聞言愣了愣,整個人撞入他的懷里,隨著他的狼奔虎突,身子不停地變幻出不同的造型,汗水淋漓,眼前仿佛有金星閃動,那兵戈聲如炸藥在身側一個個爆開,攪得她耳鳴胸悶,好像隨時都要死過去。
“侯爺,我不行了……”
她頭昏眼花,氣喘吁吁。
“你放下我,帶放哥朱九他們逃命吧。然后……煩請幫我帶上大黑……烏嬋和紅玉……她們都有武藝防身,不會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