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在熱汗淋漓中,微微張著嘴,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但見那石盒扭動,石壁突然移動到兩側,里面再次出現一行文字。
“石壁后原本有一個甬道,甬道里有天梯,可直達開室。只可惜,天梯只能使用一次。一次使用后,石門閉,鐵軸毀。為修復此梯,我費盡心力鑿開了石門,遺憾的是,鐵軸已毀,設計又實在精巧繁復,實難修復。立此碑,以緬懷。”
前后兩種文字,字體不同,語氣也不同。
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前者是造陵者留下的提示。那個時候,回光返照樓和沸水湖都還在。
而后者,則是先帝或者先皇后留下來的遺憾了。
“石門閉,鐵軸毀。再不可修復--”
時雍復述一遍,看著趙胤冷峻的面孔上浮起的冷意,怔了怔,突然笑開。
“天意。侯爺,這便是天意呀。”
趙胤沒有理會她,摟住她便往石壁移開后露出的一個狹長甬道走去。
這大概就是天梯所在,面積很小,有一張石椅靜靜而立,像是從舊時光里走來的故人,訴說著一個過去的故事,但連接石椅的鐵軸和鏈條,全然斷裂。
時雍詫異地看著這個地方。
哪是什么天梯,這分明就是一個古代版的“電梯”裝置。造陵者利用了電梯或卷揚機的原理,在石壁的上方,置有鐵軸的卷筒,鐵繩纏繞在卷筒上,用以提升石椅,再將它牽引到“開室”出口,但是,在沒有電力控制升降的情況下,需要人力進行轉輪。在石壁的邊上,有一個類似于汽車方向盤的鐵制轉輪,已然銹跡斑斑。
時雍不想笑的。
這個時候笑,畢竟不合時宜。
可她真的就笑了,很莫名的笑。
“我倆就該同生共死。”
天梯已毀,唯一的出路沒有了。
在這個酷熱潮濕,沒有水沒有食物的絕望,面對著不知何時會爆發的熔漿火山口,他們根本就沒有生存的希望。
趙胤一動不動。
時雍雙眼淺瞇著看他,一直看著他,直到他邁開腳步,走向那個石椅,讓時雍慢慢地放上去坐好。
“侯爺?”
他目光很熱,很不對勁。時雍看了看他,又抬頭看了看頭上。
是封閉的石板,可是,在她的身后,石椅的角落里,卻有水蒸氣一般的水霧彌漫出來……
百媚生?
便是從這里出來,再慢慢氤氳到開室?
時雍睜大眼睛看著,腦子里混沌的想法,只覺得比方才更熱了,更躁了,整個人腦子都混沌了。她最初的念頭是快些離開這里,這里是水霧出口,百媚生的毒性肯定更為濃郁,不走是要找死么?可惜,她動不動,只能在濃濃的霧氣里慢慢地墮入幻境……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花海,綿延往前。
她坐在溫泉池的邊上,懶懶地舒展著身子,嗅著溫柔的氣息和暖昧的淡香,如夢如幻。
“侯爺……”
她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男子的臉近在咫尺,看著她,喘息著慢慢低下頭,雙手撐在石椅的兩側。
“阿拾。”
趙胤喚她一聲,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額際的汗,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淌下來,落在時雍的頸上。
“熱。”
她身上衣物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迷離的眼,看著男子深邃的眼,和英俊的五官,心底躁熱不堪……
她在石椅上扭動,想要伸手抱他撫摸他,動不了。
“難受。”
她低低的嚶嚀,訴說不滿。
趙胤眉頭皺了起來,仿佛忍受著曠古的磨難,顫抖著手撫摸她汗濕的小臉,順開她貼在臉頰的亂發,側下臉慢慢吻舐她粉澤誘人的唇,目光迷離而渙散……
“松開我。”
時雍低低地喘。
他仿佛聽不見,滑下去將她固定好,又吻上她。
“阿拾。”
“嗯……”
“我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