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里,只有她鑿動石縫的聲音。
白馬扶舟戲謔道:“你是不是以為,你鑿動一千零八十下,機關就開了?”
時雍手頓了頓,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挺大。
說不定造陵者就是要天道酬勤呢?
嗤!
白馬扶舟漫不經心地嘆:“算了吧,由著你去。等你累死了或是餓死了,我會好心為你收尸的。”
說罷,見時雍仍是不理會自己,白馬扶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地笑道:“只不知,姑姑你的墓碑上,該寫什么名字?時雍?還是宋阿拾?”
時雍心里一窒。
很顯然,三生崖上的事情,白馬扶舟一清二楚,也不可能瞞得住他。
她在趙煥面前承認自己是時雍,本是無奈之舉。這種“借尸還魂”的詭異事情,她不相信有幾個人會真正的相信。可是,古人的迷信她還是小覷了,白馬扶舟不僅信了,還信得理所當然。
時雍握匕首的手緊了緊,懶得解釋什么,突然回頭,不冷不熱地撇嘴看著他。
“有勞廠督,就寫:趙胤之妻。”
白馬扶舟面上有細微的變化,很快又撩唇笑開,語帶譏誚地道:“你肯,卻不知東定侯肯是不肯?”
時雍不回答,沒有聽見一般,專心致志地鑿壁。
“鑿壁偷光的故事,說的就是你吧?”
白馬扶舟還在諷刺她。
“姑姑,這鑿的不是壁,而是給自己鑿墳啊?”
“……”
“沒吃沒喝,你不好生呆著,還在浪費體力。當真是不把自己當人看呢?你是神?”
“……”
時雍仍然沒有反應。
白馬扶舟斜倚的脊背終于躺不下去了。
他慢慢地坐直,看著時雍,良久良久,看她小臉蒼白,整個人都快倒下去了,突然然狠狠甩袖,低罵一句,大步朝她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將她拎了起來,騰空一抱。
“你想死,我可不想給你收尸——”
“白馬楫,你放開我!”時雍語氣平靜而狠戾。
“不叫廠督大人了?哼!我見過傻子,沒見過你這么傻的。”白馬扶舟轉頭看著天梯間,再看看她攥在掌心微微發抖的匕首,嘲笑一聲。
“就憑一把匕首,你想鑿開機關救趙胤?三歲孩兒都不會干這種蠢事!”
“干你何事?”
“我叫你一聲姑姑,就干我事。”
白馬扶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任由時雍滿臉怒氣,仍然將她雙手束緊,纏得死死的。時雍又恨又急,但不論是體力還是精神狀態,都遠不是白馬扶舟的對手。
氣急攻心,她舉起匕首就刺。
可這次白馬扶舟早有防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早知道你這個女人不安好心。果然,最毒婦人心!”
說著,他奪去匕首丟在地上,正要罵人,突然聽到石壁傳來陣陣聲響。
“大都督——”
“廠督!”
“郡主!”
“你們在哪里?”
“我們來救你們了——”
聲音是在天梯間的方向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