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本座,就拉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時雍察覺到他不高興,扁了扁嘴,強自鎮定。
“侯爺若是覺得我不守本分,這些話逾越了,明白即可,我從不逼人應下不肯做的事情。”
趙胤道:“你對本座的心聲,并不在乎。”
這話如同指控一般,教時雍一時糊涂,嘴一撇,手指在他肩膀上畫著圈。
“你都不說,怎知我不在乎?”
趙胤低頭看了看她的手,一動不動,淡淡道:“阿拾可曾記得你我在祠堂私訂終身,我在列祖列宗面前起的誓?”
時雍心窩一熱,偎著他,“自是記得。”
那夜的趙胤如同一只沖破封建禮教囚籠的野獸,一言一行無不令她動容。
“阿拾銘刻心扉。”
趙胤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又將女子快要埋到胸口的頭抬了起來,讓她直面自己,慢條斯理地問:“那阿拾是不是忘了,曾讓我應你三個條件。”
時雍微怔。
這個……
時雍一怔。
腦子里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第一,你我成婚后,若是相處不好,大人須得允我自行離去。”
“第二,我不想做深宅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不喜繡花描紅,就像大人府上養的鸚鵡一樣被關在籠子里。我想做我想做的事。”
“第三點,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我先預定在這里。往后若有一日,阿拾犯下滔天大罪,再拿出來當個免死金牌,求大人饒恕一命,可好?”
趙胤是如何回答的?
“第二條,我答應你。第一條,我不答應。阿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趙胤既然娶你,便不會再有二心。你老老實實待在爺的身邊,哪里也別想去。”
“第三,若你當真有一日罪犯滔天,我必會護你平安……”
往事紛至沓來。
整個天下,能斬釘截鐵說出這番話來的人,唯有趙胤了。
時雍鼻子突然有點發酸,
“侯爺~”
她緊緊揪著趙胤的衣角,整個兒貼在他的身上。
“我沒有忘,我都記得的。”
“哼!”
趙胤不滿地冷冷睨視著她。
“你若未忘,為何又問來爺的心思?”
“……那不同。”時雍沒辦法解釋此一時彼一時,更沒有辦法說得清楚,那時的她對趙胤的感情其實是截然不同的深度,只是悠悠地瞄他一眼,說得小聲了一些,“就是有時候心里不踏實,沒有安全感,看你把婧衣畫得那么漂亮,還吃醋,不舒服。”
她把吃醋說得可憐巴巴還理所當然,眉眼語氣全是小女子的嬌憨。
趙胤是個大男人,這模樣倒是取悅了她。
輕哼一聲,他的語氣已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你啊,還要爺如何?”
他托住時雍的腰,將她抱過來橫坐在腿上,目光嚴肅地盯住她。
“一生一世與否,本座從不深思,更不猜度。因為,本應如此。”
時雍心跳加快,呼吸都深了。
這么冷漠,又這么深情的趙胤,真的太要人命了。
她深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唇,帶著笑道:“聽說慶壽寺的菩薩很靈,那侯爺可要記住今日你我說過的話。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男人。往后你若是變了心,有了別的女人,或是想要納妾通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不會自行離去,我要滅了你,再滅了你的女人,讓你們去地府做鬼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