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看著周明生的表情,眉頭微擰。
“然后呢?”
周明生道:“幾天后,事情有些眉目了,我準備將你失蹤的事情告訴她。在我看來,失蹤也是個好消息,至少人還活著……我想,她聽了肯定會好受一些。哪里料到,等我再去呂家米行,卻發現老板已經換了人……有人告訴我,她變賣了家產,帶著她娘走了。是在一個深夜走的,就在我去找她的前兩天……阿拾,你說我在做什么?忙什么?我為何什么都不知道……”
說到最后,周明生已是泣不成聲。
“阿拾,我今日找你,不是為了去錦衣衛當差……我就是想問問你,這些日子,雪凝可有與你聯絡,你在外面,有沒有碰見過她?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時雍搖了搖頭,看著周明生失望的模樣,不知能說些什么。
烏嬋也不有些唏噓難過。
“別難過了,若是你們有緣,會再見面的。”
時雍沉默片刻,又拍了拍周明生,“你得這樣想,與其讓她在京師面對過去,成日里痛苦不堪,不如讓她離開,余生過得快活一些。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過得好嗎?”
周明生肩膀聳動,啪啪地掉眼淚。
一個大男人,哭得傷心不已。
……
晌午飯后,時雍讓予安套了車,在烏嬋的陪同下,先去了一趟良醫堂,拜訪孫國棟,順便給孫老爺子的靈位上了三炷香,再出來時,又去了一趟米市街,沿著河邊走了一圈,看了看曾經的呂家大院和呂家米行。
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早知道她要走的。
可是,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時雍還是不免難過。
“愿她余生喜樂,溫暖平安吧。”
“會的。”
兩人緊挨一起。
烏嬋想了想,又道:“還有紅玉。也不知怎么了,去了哈拉和林,也沒捎個信來,怪擔心的。”
時雍道:“與長公主在一起,不會有事的。別的我不敢保證,我只知道,長公主這人極其護短,紅玉是她帶去的人,除非長公主自身難保,不然,她定會全力護著紅玉的。”
烏嬋勉強一笑。
“希望如此。也不知怎的,我最近常做噩夢,每次想到紅玉,都會特別擔心。”
“你這叫思慮過甚。”時雍望著她,展顏微笑,“說到底還是因為懷孕的事,焦慮了。你要放寬心,孩子的事,也講究緣分。”
“我才不擔心呢。又不是我想要孩子。”
烏嬋反駁得很快,說到這里,臉色收了收,突然又變得嚴肅起來。
“說來,也幸虧了我公公。若不是他想要孫子,我還不知怎么對付陳蕭呢。”
“對付?”時雍眉梢微沉,“因為玉令的事?”
烏嬋點了點頭,“今兒來找你,就想說這事。先頭有周明生在身邊,我不好開口……”她握住時雍的手,壓低了聲音:“阿拾,我懷疑陳蕭早知玉令是我偷的了。”
時雍神色也凝重起來。
“他可有問你?”
烏嬋搖頭,“這廝看上去蠻勇憨直,沒什么復雜盡思,其實啊奸滑著呢。他不動聲色,偷偷查我,派人跟蹤我。”
時雍心里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