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做不得實證,還有旁人嗎?”
覺遠搖頭。
光啟帝問道:“那可有證物?”
“要證物何用?”接話的是趙胤。
在光啟帝與覺遠談話的時候,他始終不曾言語。
這時,卻淡淡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
“陛下。臣無須證實什么,也不想做皇子。”
光啟帝眉心緊擰,扭頭看他,表情倒不算意外。
“眼下已不是你愿不愿意做皇子的問題,是你會不會被下獄,革職查辦的問題。阿胤,這是一個非黑即白的獨選題,沒得商量。”
如果無法證明他是皇子,那就是謀朝篡位的逆臣。
沒有選擇。
覺遠遲疑一下,看著面容凝重的皇帝,又看了看趙胤年輕冷峻的臉,在兄弟二人熾熱的目光對視中,體會到一種淡淡的辛酸。
“陛下,先師圓寂前,曾預料到,有朝一日會有爭執,因此,他倒是留下證物——”
光啟帝乃至誠國公和榮王,紛紛轉臉看向覺遠,目光里滿是“知道不早點說”的不滿。
“可是此物不是所取就取……”覺遠眉頭深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若要取出證物,必將損毀先師遺體。”
道常的圓寂之處,是密封在慶壽寺后山的,多年來,曾有無數人去尋找過,終無所得。當然,覺遠是知情人。
“覺遠大師,可否明言。”
覺遠察覺到眾人的不解和不滿,無奈一嘆:“此事說來又有些話長,恐怕還得請陛下和諸位大人忍耐片刻,聽貧僧仔細道來……”
事過多年,很多事情相距久遠,撲逆迷離。
眾人甚有興趣。
光啟帝道:“大師不急,慢慢道來即可!”
覺遠看了看趙胤,又嘆息一聲。
“實不相瞞。先師當年批完大都督八字,便大病一場,陷入了痛苦和自責中……”
這次榮王搶答:“為何?”
覺遠道:“一山不容二虎,天下只得一主。這個孩子將為大晏帶來災難、兵燹,導致兄弟反目……那當如何是好?先師為些愁煩不已,后來,終于讓他窺得一二天機。”
“天機?”
“是。”覺遠眼睛瞇了瞇,“導致江山不穩,社稷之禍的是小皇子的紅顏劫!”
“紅顏劫?”又有一聲抽氣。
覺遠點點頭。
“先師窺得天機,一異世女子將與小皇子命數糾纏,相克相卜……是為紅顏之劫,這女子是異數,也是導致災禍的源頭。”
殿中突然安靜。
殿后的時雍一直聽著,身子也僵硬了起來。
又聽覺遠道:“宗牒上,楚王的生辰與大都督是同一天。實則,并非如此——”
雖然先帝早已準備好貍貓換太子的人選,但婦人生產的時辰并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因此,趙煥真實的生辰大了趙胤整整一天。只不過,生下趙胤后,先皇后產后虛弱,大汗淋漓,只迷迷糊糊中看了親兒子一眼,便暈厥,又哪里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