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約了烏嬋作伴,一同前來。
為了便于說話,兩人都著男子打扮,青袍緩帶,一副翩翩俏公子的模樣,后面跟著只大黑,丫頭侍衛們則遠遠地跟在后面。
兩人在街口就下了車,邊走邊說話。
“駕——”
“行人避讓。”
不遠處,有車馬行來,行色匆匆。
時雍扭頭一看,一行人著東廠侍從打扮,人數還不少,威風凜凜打路中而過,高聲吆喝著叫行人不要擋路,引來人群紛紛避讓,實在張揚之極。
“誰啊?天下腳下,這么猖狂。”
烏嬋不滿地低喃。
時雍聽罷,拉著她的手避到一側,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弄的笑。
“東廠除了廠督大人本尊,誰還敢這么大的膽子?”
烏嬋皺眉,“白馬扶舟?”
時雍瞇了瞇眼,“如假包換。”
一輛烏漆馬車行過街中,懸掛的流蘇晃蕩著,就要從眼前經過。不料,那青緞簾子卻突然掀了開來。
“姑姑這是要上哪里去?”
車夫懂事地馭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時雍抬眼看過去。
馬很駿,車里的人更俊。
白馬扶舟今兒穿了一身月白的錦袍,玉冠清顏,一派風雅俊朗的模樣,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時雍對這個稱呼有些敏感,眉頭皺了一下。
“廠督大人,我沒你這么大的侄子。還望慎言。”
嘁!
白馬扶舟發出一道輕嘲的笑聲。
“你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這么生分?”
這話說得!
時雍不滿地目光朝他掃過去,恰好迎來白馬扶舟的笑容。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姑姑。最初可是得了你首肯的,你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呀。”
時雍不欲與他當街爭辯,面無表情地輕輕頷首。
“那大侄子慢行,姑姑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她扭頭就走。
白馬扶舟扭頭,追隨著他的身影,突地一聲笑嘆。
“我原本是想感謝一下救命之恩。你就這么容不得我?既如此,那天你又何必費心救我?”
時雍腳步頓了頓,思忖一下,猛地轉頭。
“奉勸廠督大人,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為好。別說是人,就算是只貓是條狗,我也會救。”
白馬扶舟又追問一句。
“若那日我死在床上,你是不是就開心了?”
時雍頭也不回。
一行車馬安安靜靜地停在街心。
好半晌,宋慕漓才走上前來,看著白馬扶舟陰晴不定的面孔,低低道:“督主,可別誤了時辰。”
白馬扶舟收回目光,唇角微微勾出一絲笑。
“走吧,接長公主要緊。”
簾子落下。
馬車徐徐而行,越去越遠。
時雍回頭看一眼,與烏嬋對視。
“這個人,你要離他遠些。”
烏嬋點點頭,“我省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