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時雍對白馬扶舟的話,并非完全不信。
從她的角度來看,白馬扶舟往前的行為確有矛盾之處。
而他今日這番解釋,恰是最好的解釋。
如果他所言非虛,那他的情況與后世精神科所說的“雙重人格”極其類似。不過,如果白馬扶舟的另一重人格是那個心狠手辣的邪君,那么,他又不單單只是雙重人格。
因為邪君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人,他擁有來自后世的記憶與個人能力。
時雍甚至有一種恐怖的猜想。
一個靈魂同她一樣來自異世的靈魂,“不完全地穿越”了白馬扶舟。也許,在他穿越到白馬扶舟的身上時,白馬扶舟自身的靈魂復活,導致穿越者無法完全掌握這具身體,只能蜇伏下來,一個人,兩個魂,共用。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白馬扶舟說得對,時雍自己都是穿越之人又重生,接受度確實很高。
不過……
在白馬扶舟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異事,才會導致這個結果。又或者,這些話全是白馬扶舟編造的謊言,如時雍方才所說那般,僅僅只是他為了給自己脫罪找的借口,此時的時雍,沒有任何辦法去判定。
她告辭出來,答案為白馬扶舟保密。
白馬扶舟只是笑,那雙眸子里,分明就寫滿了不信。
“多謝姑姑!你慢行,我身上有傷,就不送你了。”
時雍走出門,感受著背后如影隨行的目光,突然茅塞頓開。
白馬扶舟不怕她告訴趙胤。
他要的,就是借她的嘴,告訴趙胤。
……
回京前,時雍特地叫上楊斐和朱九、嫻衣幾人,去了一趟成格被劫的大興寺。
現場已經被寺中僧侶打掃過,血跡也都擦拭干凈了。
嫻衣看時雍在原地走來走去的觀察,不由奇怪。
“郡主。你在找什么?”
時雍道:“看看有沒有線索。”
嫻衣皺眉,略帶遺憾地道:“可惜沒有留下活口。”
時雍抬眼看著她,輕輕一哼。
“雁過留痕,只要做了,就一定會有線索留下……”
朱九左右看看,“我們一起來找吧?郡主,主要是找什么?”
時雍目光掃過去,阻止他。
“你別動。站那兒。”
朱九:“哦。”
嫻衣瞄他一眼,有些好笑。
楊斐默默地站在原地,好一會,走到時雍的背后。
“依屬下看,劫匪并不想傷害成格。”
時雍抬頭看著他。
……
成格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回城的馬車是第二天卯時出發的。
時雍來時騎馬,回去的時候,同陳紅玉乘了同一輛馬車,就為了同她說說法。
這姑娘,漠北回來,更沉默了。
時雍一路逗她笑,陳紅玉都只是應付,愁眉不展。
“唉!”時雍無奈了,“紅玉,你的心事,是因為哲布親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