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時雍搖頭,看著陳紅玉憔悴蒼白的臉,又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肚子還痛嗎?”
陳紅玉點頭,又趕緊輕搖一下。
“沒太痛了,只有一絲絲隱痛,我可以忍耐。阿拾,我父兄肯定已經發現我離府了,我必須得馬上離開,再不走,來不及了……”
時雍示意丫頭青紅為她擦汗,語氣平和地道:“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再奔波。你需要平躺養胎,若再來一次這樣的出血,孩子保不保得住尚且不說,單說你自己,恐怕也會有性命之憂。”
陳紅玉身子一震,幽怨地看著時雍,許久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垂下手去,無力地握住被褥。
“不能走,那怎么辦……怎么是好?”
時雍怕她情緒不穩又引發先兆流產,趕緊從青紅手上接過帕子,為她拭了拭額頭,寬慰道:“你安心在良醫堂養病,我來想辦法。”
陳紅玉眼圈又是一紅。
“阿拾,我連累你了。”
時雍搖頭輕笑,“不要這么看我,一副想以身相許的樣子,我看得膈應。你不必感念我的恩情,只須記得若來日我與趙胤生分了,我要逃離,你須助我便是……”
“你要逃離去哪里?”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木門下一瞬被人敲開。
時雍手臂僵硬一下,回頭就看到趙胤挺拔的身影,冷冷地立在門外。
朱九、白執兩個人木頭似的站在門邊,低垂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得!趙胤的侍衛,吃趙胤的大米飯,什么時候都是同趙胤同心的,趙胤不讓他們通傳,他們怎么敢呢?
時雍輕描淡寫地朝他飛過去一眼,就像沒有聽到方才的問話一般。
“侯爺來了,黑衣刺客的事情都解決好了?”
“嗯。”趙胤看著她狡黠的眼,淡淡嗯一聲,并不深究她的“失言”,也沒有走進來,只是站在門口,擺手示意謝放和朱九出去守候,不許旁人進來,然后才對時雍點頭。
“阿拾出來。”
有陳紅玉在這里,他自是不便進來同她說話。
時雍看他已然轉身離開,看了看陳紅玉。
“等藥涼了,先讓青紅伺候你喝藥,我去去就來,若有哪里不舒服,馬上來叫我。”
陳紅玉嗯聲,“你快去吧,莫讓大都督久等。”
趙胤就坐在外間的藤椅上,四平八穩,手上有孫國棟剛奉上的熱茶。
時雍十分羨慕他,一天到晚喝茶好像也從未影響過睡眠,還能數年如一日的把茶喝得如此優雅好看。
“咳!”
時雍清了清嗓子,坐到趙胤的身邊。
“侯爺是專程來找我麻煩的?”
趙胤放下茶杯,看她一眼。
“不。做媒婆。”
什么?時雍差點被唾沫嗆到,干咳了好幾嗓子才恢復正常,一臉“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觀察著趙胤。
“侯爺,在同我玩笑。”
“沒有。”趙胤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哲布想求娶陳紅玉。托我說媒。”
噗!這個話題其實不好笑,趙胤的樣子也再嚴肅不過,根本沒有半點玩笑的樣子,可時雍想到趙胤是為說媒而來,就忍不住覺得滑稽,嘴角瘋狂上揚,怎么都憋不住心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