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根定海神針,往美人榻上穩穩一坐。
“等吧。該來的,早晚會來的。”
接下去的時間,烏嬋不時叫人去呈上來果點和茶水,又不時派人出去看還有沒有人投答,只要有,就令人迅速將答卷呈入內宅來,讓小姐過目。
上半日,稀松還有幾個人投答。
到了下半日,幾乎沒有了。
隨著天色漸暗,陳紅玉那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看著時雍,幽聲一嘆,“不會有我想要的答案了。”
那么,為了腹中胎兒,她就得另尋他法。只如今,父兄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比文招親一過,她選不到夫婿,再離家出走,讓老父親情何以堪?
陳紅玉無力地發現。
眼下她的面前,當真已是無路可走。
便是那一條“死路”,她也不敢輕易踏上去。
她若尋死,父親和兄長的臉,就當真被她給丟盡了。
焦灼感,如同螞蟻蜇在心尖,一點點地啃噬著她的心臟,令她呼吸吃緊,越發地坐立不安。
陳宗昶已是幾次派人來問結果。
烏嬋來回奔走,那神色比正主陳紅玉也好不了多少。
“彩云。幾時了?”
“少夫人,亥時一刻了。”
房里的香漏在靜靜地燃燒,無聲無息。
比文招親截止到初八里,也就是亥時四刻止——
很快就結束了。
時雍看著那一縷裊裊上升的煙,看著系在線香上的銅錢,眉心緊蹙。
“小姐,小姐!”青紅突然提著裙子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哲布親王求見。”
陳紅玉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看了青紅片刻,又默默地坐回去。
“閨中女兒,不便見外客。去通知父親和哥哥。”
青紅急忙忙搖頭,“哲布親王說,是專程來見小姐的。還說把這個答卷給小姐看了,小姐就一定會見他的。”
陳紅玉怔然,顯然已是思緒紛亂。
時雍笑道:“既有答卷,還不趕緊拿過來給你家小姐過目。”
青紅連聲應是,慌里慌張地將一個用火漆封口,裝放得極為嚴實的信封遞到陳紅玉的手上。
信封上有幾個遒勁的字。
“陳紅玉小姐親啟。”
時雍和烏嬋湊過頭去,催促:“開啊,快打開看。”
陳紅玉垂著眼簾,手指有些顫抖,既希望是,又害怕是,那糾纏的情緒,惹得她臉頰都緊張得紅艷了起來。
嘩,折疊好的香箋從中抽出,字跡與信封一致。
“第一箋。上聯:乾坤坎離震,陰陽度玉關。下聯:天地水火雷,八卦藏陰山。”
“第二箋。謎面:方方正正一塊地,沒有光來沒有椅。幽香撲鼻寒徹骨,一朝得見乾坤里。打一物。謎底:陰山傷室。”
“第三箋。美人拜月。月娘,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