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
嫻衣張嘴剛說三個字,被時雍握住了手腕。
她搖了搖頭,“我們走。快些!”
一個人不敢做的人,一群人往往是敢的。人們呼朋喚友,如狼似虎地沖向奉天門。他們要去觀禮,他們要去要一個說法。他們卻不知道,城外有無數的京畿士兵正在向皇城靠攏,而更為遙遠的北邊,還有無數披甲執銳的鐵騎正毫不留情地用馬蹄撕裂大晏緊閉的關隘城門……
……
天氣徹底晴了。
陽光灑在奉天門城樓,金光燦燦,熾烈得仿佛隨時要吞噬這曾被黑暗籠罩的一切。
趙煥站在城樓,看著白馬扶舟熠熠帶笑的一雙眸子,臉色越發暗沉。
這樣隆重的慶典之日,白馬扶舟卻未著禮服,仍然一襲白衣輕袍,若非他的雙眸太過璀璨奪艷,倒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閑人。
“殿下,開始吧。”
白馬扶舟輕聲開口,語意帶笑。
奉天門下,文武百官齊齊開口。
“皇皇上天,照臨下土。承天之佑,吉無不利。”
白馬扶舟微微一笑。
趙煥走上城樓,望向長街御道,遠近房舍,再回望宮城,慢慢收住臉色,朗聲道:“承天之門,乃是集靈之地,承天之神,可見下土之民。本王蒙受皇恩三十載,享大晏富祿若干年,卻無力平息宮中劫變,無力扭轉乾坤,令祖先蒙羞,有何臉面登極為帝……”
他在說什么?
文武百官齊齊抬頭,震驚地看著奉天城樓上的新帝。
白馬扶舟瞇起眼,“楚王魔性了。”
趙煥冷笑一聲,壓不住內心那種澎湃而興奮的情緒,大笑道:“本王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清醒過。白馬逆賊,你陷害忠良,結黨篡權,意圖顛覆我大晏江山……”
白馬扶舟沉聲,“楚王殿下身體不適。登極大殿暫緩而行。來人……請楚王下去休息。”
幾個侍衛沖了上去,“是。”
“誰敢?”趙煥沉聲低喝,背靠欄桿,手指白馬扶舟的臉,“本王面前,豈容你一個宦官插嘴?”
他又扭頭,朗聲質問:“諸位臣公,諸位將士,舉頭三尺有神明,本王且問你們。這天,還是不是大晏的天,你們,還是不是大晏的臣?若是,請你們稟呈先帝和今上旨意,捉拿逆首白馬扶舟,奉太子為尊,迎陛下歸朝,還我大晏一個朗朗晴空!”
趙煥吼得聲撕力竭。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必須大聲數落白馬扶舟的罪責,讓天下臣民都聽見,讓天下臣民都記住,讓后世子孫不會辱罵他懦弱膽小,屈于權勢,讓他死后下到九泉,再無愧面見爹娘……
然而……
奉天門前寂靜一片。
只有他的聲音,無人回應。
久久,才傳來白馬扶舟不輕不重地笑。
“殿下如此迫不及待,那便不必再禱告了。本督來替上天回答你。”
他走到城樓邊,衣襟袂袂,發出一個冷冷的笑意。
“禮成。開城門,引百姓入奉天殿,朝賀新皇——”
恰在這時,城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遠處黑壓壓的人群,像螞蟻一樣涌了過來。
最前面,一騎黑馬飛快地朝樓門沖來。
“有本宮在此,何人敢稱帝王?”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竊竊有聲。
“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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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么么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