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扶舟看他一眼,又冷笑著將宋長貴拎過來,望向城樓下的人。
“宋慕漓,這些人都是你親手抓回來的。他們若是摔死在這里,你猜明光郡主,會不會找你算賬呢?”
宋長貴目露凄厲,宋家幾口人都看著他,身子在侍衛手上掙扎著,哀慟嗚咽,卻說不出話來。
時雍深吸一口氣,牙槽咬得咯咯作響。
“卑鄙!”
“彼此彼此。”白馬扶舟輕輕一笑,盯著她慢條斯理地道:“如今看來本督做的,遠不如你和錦城王殿下呢。”
錦城王?
關錦城王何事?
眾人疑惑不解,時雍卻沒有心力同他逞口舌之能。
她看著城樓上的父母和親人,握劍的手背上,青筋浮動。
“說罷,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白馬扶舟慢條斯理地從侍衛手上接過刀,抵在宋長貴的脖子上,輕描淡寫地對時雍道:“你一個人從奉天門進來,做我的女人!這座宮城,這個天下,只有你配與我共享。”
說罷,他手上的刀身一緊,冷冷逼視城樓下方。
“其余無關人等,全都退下。”
四周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趙云圳率先沉不出氣了,馬兒小跑兩步,上前怒斥。
“你個閹人,有什么本事讓她做你的女人?”
“我有沒有本事,不是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兒懂得的。”白馬扶舟不動聲色地拿起薄刃,在宋長貴的肩膀上輕輕一滑。刀身鋒利,只無聲無息地掠過去,猩紅的血液便染紅了宋長貴白色的囚衣。
而白馬扶舟的笑容,越發邪魅。
“明光郡主自然明白,我的本事大小……”
嗡的一聲,人群嘩然。
這個時候,魏驍龍已然領著京畿大營人的兵馬從永定門快步而來,將御街和奉天門團團包圍。五城兵馬司不知京軍,潰敗四散,還有那一群準備一條道走到黑的禁軍和東廠番役則是集結在奉天門前,擺開了防御的架勢。
眾人心里都清楚,不成功,便成仁,他們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而時雍也是如此。
“行啊,我可以來。”
時雍緩緩一笑,看著白馬扶舟,“只可惜,我的心是趙胤的,我與他早已孕有一雙兒女,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你也得不到我的心。不,你什么都得不到。何苦呢?”
“誰說我得不到?”白馬扶舟似笑非笑,“有了你,我便有了天下。”
“你高看我了。”時雍挑了挑眉,手握火器,緩緩向前走去,“你的人堵住城門,我進不來。你讓他們都讓開。”
白馬扶舟涼涼一笑,“你的鬼心眼子,我一清二楚。把你手上的東西放下,丟掉武器,再讓你背后那些妨礙我們相好的人,全部退出御街。否則……”
唰的一聲!
白馬扶舟沒有做任何警示,只見寒光一閃,他手上的腰刀已然凌空落下,沒有人看到他如何出的手,只見一絲血線從城樓徐徐落下,眾人再定睛看去時,但見宋長貴能慘叫聲都沒機會發出,右耳已然被他削去一半。
宋家人掙扎得越發狠了,王氏赤紅的雙眼仿若困獸,朝扼住她的士兵撞去,卻被那人狠狠摳了兩個巴掌。看著冰冷的鋼刀舉起,時雍瞪大了雙眼。
“不要!”
時雍尖叫、吶喊,如同發狂。
這個家伙是個瘋子。
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這個驚恐的信息下達到時雍的大腦,她唯恐速度太慢誤了宋長貴性命,飛快地放下手里的火器,解去腰間長劍,哐當一聲丟在地上,舉起雙手朝奉天門前走去。
“你放了他們,我進來。你說什么,我就聽什么。”
“阿拾!”趙云圳暴怒,接過小丙手上的彎弓,便指向城樓上的白馬扶舟,大聲沉喝,“放開他們!”
白馬扶舟看著他,嘴角微揚,“太子殿下百步穿楊,箭無虛發。微臣早已見識過了。”他將宋長貴當盾牌般置于身前,似笑非笑,“不過,這個場合,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免得你的小嬸嬸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