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名字。”男人突然一笑,表情竟然有那么幾分惡作劇,或說是惡趣味兒。
“姓馬,單名一個楫字。不過,在精神病院里,我喜歡讓他們叫我……白馬扶舟。”
時雍呼吸窒息般一頓,一股涼氣從腳底瞬間蔓延至脊背。
“你是白馬扶舟?自始至終都是你?什么靈魂轉移,全是無稽之談?”
看她雙眸中露出狠戾的兇光,男人竟然笑了起來。
他不回答時雍這個回答,而是突然起身從案上拿過一份卷錄。
那是以前趙胤差錦衣衛查找時,遍尋不見的內監入冊記錄。
“你們找不到我,因為白馬扶舟原本不叫白馬扶舟……而是我叫白馬扶舟。”他悠悠地笑道:“長公主問我叫什么名字,我便告訴了他。白馬楫,及冠后,我便為自己取了字,扶舟。”
時雍嘴唇都顫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他。
“你可真是個影帝!藏得這么深。”
男人目光一閃,嘴角的笑意越發地輕佻。
“不能這么說。如果能好好生存,誰愿意如此呢?在我羽翼未豐時,總得收斂一二。”
時雍看著他漩渦般深邃的眸子,靈魂仿佛被抽離一般,聲音都少了些力氣。
“所以,白馬扶舟這個人……從來都不存在?是不是?”
男人輕笑一聲,“我說過了,我就是白馬扶舟。當然,你也可以叫我邪君。我現在更喜歡這個稱呼。”男人看時雍目光森涼,仿佛要將他碎尸萬段似的,又笑著坐回去,輕拂白袍,輕描淡寫地笑。
“我們既是同一種人類。我便不必在你面前說假。”
邪君扭頭,盯住時雍的雙眼,勾嘴一笑,“他存在,但不是我霸占了他,而是他霸占了我。因為從頭到尾,叫白馬扶舟的就是我。他是一個連原本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時雍內心鼓噪一下,莫名地落了下來。
他在。
那個在井廬飲酒執笛,輕吹緩曲的白衣公子,確實存在過。
“他在哪里?”
男人打量著她,那雙笑盈盈的眼,實在讓人看不出與井廬那個白馬扶舟有半分不同。
容貌、神態、氣質、動作,無一不像。
或者說,他們怎么看都是一個人。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邪君的論調和曾經的白馬扶舟完全不同,但他好像真的是不屑在時雍面前說謊,淡然地承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