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看見直屬司官聽了眼前司直的話都是不言語,只好去獄中提人,才走出房間,迎面卻看到寺卿楊玄挺,滿臉淡然向這里走來。
獄卒連忙躬身行禮,楊玄挺走入房間,看著夏若寒的面色,嘴角抹過一絲笑意,司直看見他,連忙離座躬身。
“夏司直,我讓你出城調查清明渠河道旁女尸案,你怎么還沒走,卻到這刑獄來了?“
楊玄挺坐在剛才夏若寒的位置上,淡然問道,夏司直的臉色,一下豬肝一樣漲紅了起來。
“寺卿明鑒,下官初入仕途,乃是司馬九帶入,這次潼關帶回的人販柳媚娘,一向和司馬侍郎來往密切,本來我想去他的府中,讓他早想辦法,找寺卿把此事情解決,沒想到,他卻,他卻。“
夏若寒說道這里,緊緊咬著下唇,臉色獰惡起來。
“司直可是想讓本卿猜謎?”
“下官不敢?那司馬九現在幸進為天子近臣,只埋怨我沒有照顧好柳媚娘,還說我當初在楊府門前,恩,狗也不如,沒有他的提攜,哪有今日?說我不早點把消息通稟,無能之極,當著下人的面,還打了我一巴掌。”
瘦弱司直說道這里,眼中就要墜下淚來。
楊玄挺看他如此,微微點頭,夏若寒在楊府門前的卑微,他親眼所見,自然沒有問題。此人在大理寺做事勤勉,辦案感覺極佳,用現在的話講,是天生的法司人才,看見他和司馬九交惡,大理寺卿心中愉悅。
“本卿調你出城,就是怕你卷入柳媚娘的案子啊,此事非同小可,隱約和鄧崇被殺之案有關,想來當日日鄧崇遇刺現場,我還是和司馬侍郎同去的,現在想想,一切可能都是一個局。”
楊玄挺信口開河,夏若寒聽到這里,臉上卻做出若有所思之態。
“沒想到你還是以私廢公了,唉,若寒,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不過官場如何,你現在也清楚,以前司馬九此人走的是我楊家的路子,大家相處融洽是自然,現在他在官場平步青云,今日太子,明日圣人的,你和他,怎么還能和往日一樣?”
楊寺卿一副提點夢中人的神情,夏若寒垂著頭,好像在默默思索什么。
“你是人才,這寺內誰不知道?既然司馬九不顧情面,當眾毆打你,你也不用再把他放在心上,這柳媚娘的案子,暫時就交到你的手中,萬事有尚書令擔待,你也不用焦躁。”
大理寺卿把話說透,以后有了差池,還是書生頂缸,此事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吃虧。夏若寒聽了頂頭上司的話,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射出寒光。
“黃門侍郎司馬九利用慧茂行插足南方軍械,和帝國兵部爭奪資源,甚至布局殺死鄧崇,交好益州諸葛氏族,斂財打造私軍,這些事情都有關聯,寺卿把事情交給我,多則一月,少則十日,我一定讓司馬小兒這個元正過不踏實。”
大理寺司直一字一句,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