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坐在前臺,清點著今天一整天的收入。
今天收入為零。
發生了早上那件事后,那個花圈至今還擺放在店門口不遠處的地方,要不是這場大雨,死者的親屬都已經開始在門口燒紙燒香了。
“這么大的雨,還這么晚了,應該不會有人來了吧。”
他昨晚這么想的時候,夏初洛團隊回來了。
今晚又這么想。
沒多久。
大門突然被推開。
本來被玻璃隔絕的雨聲頓時變大,呼嘯的風聲也灌入旅店內,吹得眾人頭發都飄逸了起來。
開門的是那個中年槍手。
他渾身濕透,雨水順著臉頰緩緩滴落,臉色蒼白。
代替左臂的機械臂被完全撕裂了,各種零件、線路輕輕搖晃著。
這些金屬在雨水的洗禮下泛著銀白的光澤。
沒有藍血,這是一條單獨的機械臂
中年人嘴角有血,右臂上也有兩條恐怖的撕裂傷,像是被什么猛獸的爪子用力撕開的,鮮血淋漓,蒼白的皮膚翻起,露出被雨水打得慘白的血肉。
他跌跌撞撞走到前臺,要了一杯熱水。
“我的祖宗喲,你們出去打完架惹完事能不能就別回來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這么多租客就不能有幾個正常的嗎……”
老板長吁短嘆。
他開旅店也有些年頭了,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般膽戰心驚過。
以往每隔幾年的邀請函發放的時間,氣氛也不過是比較緊張罷了,那些流血事件都在看不到的黑夜街邊。
今年這還沒開始,就陸陸續續有槍聲響起,死亡人數也開始激增。
“熱水。”
老板一杯水放在前臺,一同給出去的還有一些白色的藥片。
“這是止痛藥,幸好我經常準備著的。”
“多謝了。”
中年人沒有任何猶豫。
他就著熱水,吞下了兩片藥。
沒有雨水的沖刷,他右臂上那些慘白的血肉又開始滲出一絲絲紅色的血液。
醫生急忙回到二樓去,拿著他的箱子來到大廳。
“傷口很深,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但這段時間也盡量不要再出去行動了,命要緊,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雖然兩人才認識沒多久。
但秉承著救死扶傷的理念,醫生還是認真叮囑了幾句。
傷口需要清理,然后就是縫合包扎。
機械師同樣上樓去,帶著他的一大堆金屬工具下來。
各種各樣的工具,看得人眼花繚亂。
他戴上單片鏡,認真觀察了一下中年人的左臂,說道:“你這條機械臂還能修理,但……想要回到之前的狀態很難,修理周期也相當長,我建議你最好直接換一條新的手臂,這樣所花費的時間最短,一切由你自己決定。”
“我只有這一條手臂。”中年人回答道。
“我這里有多的,而且效果應該比你現在這條手臂更好。”機械師說道。
“那麻煩幫我換一條新的吧,錢不是問題。”
這場雨夜的救治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一樓大廳掛著的時鐘一刻一刻走過。
店老板撐不住,回去睡覺了,在前臺留下一個聯系方式,有人來可以聯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