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慷慨激昂,更像是個有領導力與執行力的正常人,而不是精神病。”
所以克里城的居民也不信那座城市的官方聲明。
他們更愿意將那個家伙看作是快意恩仇的英雄。
“首先要想一想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為經過仿生人暴亂后,兩座城市的居民都很壓抑,而暴力與血腥往往是壓力最好的宣泄口。”
所以他們不認為那個家伙是精神病。
只是當做跟他們自己一樣。
可能是失去工作,也可能是被關在家里關了太久,還可能是在仿生人暴亂里受到了傷害。
所有情緒堆積在心底,然后在兩座城市沖突的這個時刻爆發出來。
“但他的話有個漏洞,我想你們都注意到了。”
“他說他殺了一對莫烏市的夫婦,但事實上,他殺的那對夫婦,其中的妻子是克里城本地人,這說明他實現沒有經過任何計劃與調查,可能只是受到了某個人的提醒暗示,就動手了,我甚至在想,他動手前有沒有注意過那位妻子的外貌……”
克里城那邊有許多純粹有莫烏市人組成的夫妻,沒必要非要殺這一對。
兇手事先沒有任何準備。
而克里城的居民支持那人的原因,是因為那人說話有條理,看起來是個有準備的人。
得了那種病的精神病人很混亂,在某些精神病人的眼中,世界都是扭曲的,人類與怪物并肩,血腥涂滿大地。
“我猜克里城那邊已經有部分居民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群情激奮,所以少部分聲音被大量無腦的聲音壓了過去。”
陸文并不是猜的,他注意到了。
他一直監視著網絡。
早在現場照片被兇手傳出的第一時間,就有人提出了質疑,說兇手純粹只是為了滿足自我殺戮的**,而不是為了克里城殺人。
“無論為了什么,兇手就是兇手。”
“他殺了不該殺的人。”
“那對夫妻并非大奸大惡,生平從未做過任何壞事。”
“無論是以古代還是現代的價值觀,那個兇手都成不了英雄。”
“提醒克里城那邊,咬死這一點,拋出這個論點,讓克里城民眾分裂成兩方去爭執,那邊大多數人都受過現代教育,只是現在都熱血上涌,冷靜下來后,理智很快就會占據一席之地。”
但只是這一個很明顯的點,還不夠翻盤。
克里城那邊,夫妻結婚后,女性會改為丈夫的姓氏,可能會有不懷好意的人拿這點來說是。
所以需要克里城官方的努力。
“讓民眾爭論的焦點,從兩座城市的矛盾,到兇手本身。”
轉移矛盾。
這種事,那些老陰謀家應該很熟練。
他們只需要控制一些社交媒體,把輿論方向帶偏就夠了。
陸文說完。
莫烏市這邊,又有不少老陰謀家提出了他們的想法與意見。
最后又與克里城聯系,開了個短暫的會議。
雙方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我們需要讓各自城市的市民陷入內部對立。”
讓民眾在城市內部的輿論中消耗精力。
這樣就可以緩解城市之間的矛盾。
“克里城那邊可以推出兩位高層代表,一個代表理智派,這個人需要成熟穩重,另一個則年輕熱血一點,說話激昂憤慨,如此克里城的民眾就可以各自站隊,內部爭吵……”
“莫烏市這邊,依舊是魏伯安出面,代表正義的一方,把當初那些有關精神病的陳年舊案都翻出來,然后需要一個老頑固做反面,背負罵名,有哪位愿意……”
說起背負罵名這種事。
陸文又想到了馮富貴,旅游大區唯一的三級執行官。
如果那位老人還活著,肯定會第一個站出來。
但他的人生履歷實在是太干凈了,沒有任何污點,一輩子都大公無私,人口較贊,就算他真的站出來,也少有人愿意相信。
需要一個有真實污點的老頭。
而這樣的老頭在莫烏市其實有很多,在場的以及那些退休的,都多多少少沾一點。
晚上七點。
一切開始有條不紊進行。
二號目前表現出來的那點小手段,在城市機器面前微不足道。
“這只是前菜,他在試探你。”夏初洛說道。
“嗯……對了……有個事……”
“什么?”
“你家被那條狗拆了。”
……
晚上七點的地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