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自己也糊涂了。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蘇越臉上是白梨看不透的笑意,“如果你命垂一線,而你師父殺人奪靈,為你續命,你還會敬他如師如父嗎?”
“當然會!”白梨想都沒想。
蘇越笑意更深:“可他已經是個殺人成性的惡魔了,你為何要敬他?”
白梨面上都是為難,眉心緊緊皺著:“他……他是為了我。”
“方才不是說,殺人奪靈就是錯的嗎?你又覺得為了什么做了錯事,是能被原諒的呢?會有例外嗎?”
白梨噎住了,當真答不上來。
“所以,不知道事情從頭到尾的真相,就不要做評價,”蘇越深深嘆了一口氣,“若是真的有需要,站出來做對的事,就可以了。”
蘇越抬手,揉了揉白梨的腦袋:“好了,別想了。今夜早些休息,明日去找呂歡借船。”
這一頓深刻的聊天,把白梨的小腦瓜子都聊得嗡嗡的。
她早已經沒工夫想那狐妖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心里想的全是,錯的,對的,對的,錯的。
啊啊啊!
這還怎么睡覺啊!
這一晚,蘇越只覺得懷里的小東西翻來覆去折騰個沒完。
心里暗暗嘆氣,還是不該和剛開始思考貍生的小家伙,大晚上聊這么深刻的話題啊。
翌日。
倒是寧陽難得晴好的天。
白梨完全沒睡好,整張臉寫滿了起床氣,坐在飯桌前,鼓著腮幫子瞪著蘇越。
蘇越夾了筷子咸菜,輕松地笑著問她:“今日也沒早起,怎么還滿臉不高興呢?”
白梨想了想似乎也不能全怪蘇越。
人家雖然聊了這么深刻的話題,但也給了結論了。
是自己嘀嘀咕咕想了一晚上,啥都沒想出來不說,覺也沒怎么睡。
白梨撇了撇嘴,嘟囔道:“呂歡要是不在府里怎么辦啊,我們難道還去找他?”
“先去問問,總能有些線索,”蘇越吃得悠哉,“實在不行,只能去找了。”
出門上路。
照著薛廣明的地圖,很快就找到了呂歡的府邸。
先是見到的寧陽城主府,再見到的呂歡家,二者一對比,才明白為何人人都說城主甚是寵愛這個私生子。
玄瓦白墻,大門高挑氣派,門口一對石獅子高大威武,形態各異。
不知道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陣勢,不求華貴冗贅的裝飾,但氣場十足。
白梨和牙鳶被蘇越摁在了外頭不遠一處隱秘的角落等著,蘇越孤身一人前去叩門。
說是因為呂歡既然會尋羅攀造船,說不定也對妖有所防范,她二妖在外面就好。
白梨又急得跺腳,但沒辦法,人家說得對。
牙鳶笑著看戲,這只小狐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成熟點兒。
不過小半炷香的功夫,蘇越就回來了。
白梨趕緊上去問結果。
“呂歡不在,但應該是在趕回來的路上,”蘇越答道,“不出三五日,應該就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