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風間谷,呂歡只嘆名不虛傳。
陽光透過云層灑落谷間,遠山隱隱約約,一片青黛。
抬眼望去,目光所及皆是田園美景,男子耕地,女子拾穗,偶有一二小童與貓狗雞鴨嬉戲其中。
清風搖曳,不寒不暑,沒有春的潮熱,沒有秋的蕭瑟。
這其中的美好與溫暖,由著視覺與體感浸潤至全身。
宛如精雕細琢出來的一個世界,其中的一點一滴都是少一分不對,多一分過冗。
一時之間呂歡不僅僅是看呆了去,更是轉念間想長住于此,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最終呂歡并沒有這樣,其中的原因卻是出乎蘇越所料。
他與谷中遇到的人簡單交談了些,問了些生活上的瑣碎小事。
只要談起人人口中的生活,都是極度滿足現狀。
丈夫上進努力,妻子賢惠大方,孩子乖巧懂事。
有屋有地,三餐不愁;老有所依,少有所教。
而無論問起誰,幾乎每人都是如此答案。
原本對此出生活無比期待的呂歡,竟瞬間覺得索然無味了。
無論生活富足還是窮哭,一帆風順還是步履維艱,其實呂歡心底最不想要的,是一眼能看到頭的日子。
等他在風間谷游歷幾日,便與風間谷的村民告辭。
這幾日來,村民也與他熟識了,聽說他要走,還戀戀不舍得很。
離開的那日,村民都自發地拿出禮物,希望呂歡帶走,以后能不要忘了他們。
說到這兒,呂歡站起身來,示意蘇越跟他走去。
蘇越起身,跟著呂歡到了邊上耳房。
門一打開,就見這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精心編織的草帽草鞋,有針腳細膩的鞋墊兒,有不怎么精致鋒利的匕首,甚至還有孩童的撥浪鼓。
“這是個小娃兒送我的,”呂歡拿起那個撥浪鼓,視線之中盡是懷念,“他喜歡這個撥浪鼓,可一個孩子也送不出什么,盡管千萬般不舍得,最終還是送我了,這是何等……何等……”
何等純粹的心靈。
“此次我去風間谷,若有機會,會與他們說的,”蘇越有所動容,拍了拍呂歡的肩,“你這樣的人,他們也不會忘記你。”
呂歡苦笑了一聲,望著手里的撥浪鼓久久沒有回神。
蘇越想了想,又補充道:“既然是你的船,自然沒有白借的道理。金銀珠寶你不缺,隨便開口,若是我蘇越能做主給的,定會給你。”
呂歡聞言,回過神來,將撥浪鼓放回了架子上:“客氣了,我借你船,原也不是為了圖什么。”
“你不是為了圖什么,就當是為了我安心,隨便討要些什么都好。”
呂歡覺得蘇越言之有理,便當真仔細想了想。
“這么說來,倒是有兩件事……”
蘇越挑眉,怎么一會兒不要,一會兒又成了兩件了。
“這第一,我還挺好奇,蘇將軍,您去風間谷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