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如何奮起反抗,剛才打不贏的,現在更不可能打贏。
鹿蛇軟軟癱在地上,還摁著的白梨和牙鳶,也犯不著多用勁了。
“你們留我一條命,可是……可是想要什么……”鹿蛇心如死灰,倒還算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如今又怎么可能還在喘氣。
“你毀了我們的船,你需要告訴我們如何回去。”白梨嚷嚷出聲。
“怎么回去?”鹿蛇輕笑一聲,“你們本事滔天,這點還能難得住你們?再說了——”
鹿蛇冷笑道:“牙鳶又不是第一次來,上回沒有船,不也一樣回去了?”
不提這茬還好,提了這茬真是尷尬。
上回牙鳶來,那是救了居靈回去。
天知道兩只妖飛了多久。
居靈還好些,能化作一團沙浮在海面上休息;牙鳶連個整覺都沒睡過,最多落在居靈身上稍歇一會兒,最終飛了一個多月,才回到囚山。
也正是有一部分因為這個,牙鳶覺得自己得讓居靈好好補償自己,這才……
牙鳶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怒斥道:“我怎么回去的關你屁事!再說了這么多妖妖人人的,我馱得動嗎!”
鹿蛇不屑地嗤了一聲,扭過頭不再說話。
“問你話呢!”白梨手上使勁摁了一把,“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可讓蘇越送你上路了啊!”
這個上路當然不是去什么好地方。
鹿蛇哆嗦了一下,敷衍道:“我能有什么方法……”
“這就要問你了啊,”白梨反問,“風間谷可以在任何地方,自然也能在我們想要的地方。”
鹿蛇一個激靈,裝不懂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白梨失笑,“那我提醒提醒你,羅剎海上,遇見紅鳥,向北七日,即到邊緣?”
“什,什么意思。”鹿蛇有點心神不穩。
“這不就是你編出來的嗎?”白梨笑嘻嘻地歪了歪頭,“你能編出這個,當然也能編出越過這山,就是京川。你擁有的信仰之力,還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嗎?”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鹿蛇心都涼透了。
信仰之力,本是天下信仰之和大于不信,那么所信之事就會變成真的。
可人人的信仰之力都是有限,若是有一個個體,對于一件事的信仰之力足夠蓋過天下萬物的質疑,那么事情成真之后,誰有會去質疑呢?
但個體強大的信仰之力獨立鑄造的“真相”,唯有一個缺點,就是經不起驗證罷了。
紅鳥也好,風間谷的村民也罷。
牙鳶碰不到紅鳥,風間谷的村民一打就散。
要虛構出不存在的東西,就是這樣的下場。
但已經存在的事物,有所改變,問題卻是不大的。
比如要說翻過這個山頭就是另一條鹿蛇,那也許是一擊便散的假象;但京川確實存在,只是講風間谷換了個位置,并不麻煩。
鹿蛇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若放你們走,你們可會放我一條生路?”
“還有一事,”蘇越搶在白梨之前先開口,沒有直面回答鹿蛇的問題,“之前你提到的,來過風間谷的那個魔,你清清楚楚地說一遍,他是誰,發生了什么。”
鹿蛇一愣,沒有想到蘇越會問這個,自然也沒有轉過腦子來:“什么?”
蘇越當她在裝傻,又掏出了降妖锏來。
“等等等等!”鹿蛇趕緊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