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鹿蛇的問話也客氣,五魔中站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來。
他倒是有腳,一步一步沉穩得很:“在下臨素,請問閣下可是風間谷谷主鹿蛇?”
“正是。”鹿蛇垂了垂首,皮笑肉不笑。
還沒確定是誰,鹿蛇也懶得諂媚。
那個自稱臨素的魔掀開自己斗篷,袒露出自己的胸口。
這一下,連知曉魔的肉身大多糜爛枯焦的鹿蛇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臨素的胸口上有一團看不出是什么的,不規則形狀的贅肉。
大小幾乎是個成年人的軀干一般,如一個巨大的瘤長在臨素的胸口。
只是要說贅肉也不像,這一團東西卻是有生命一般,在輕輕地一起一伏著,似是臨素在胸口懷了個怪胎一般。
“這是我的主人,鶴淵。”臨素語氣平靜,似乎像在談論天氣一般沒有波瀾。
鶴淵。
這兩個字卻如驚雷般炸響在鹿蛇的耳畔
鹿蛇寬大的袍袖之下,是突然攥緊的手。
鶴淵……不是死了嗎?
不過她沒有問出口。
二十年前,京川大劫,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
此劫之后,鶴淵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有膽子大的,甚至在風頭過了一陣后,還去鶴淵曾經的藏身之處探索了一番,當然也是好好地進去,完整地出來,連根頭發都沒少。
由此傳言散開,說鶴淵已死。
至于鶴淵究竟怎么死的,死了多久,死在哪里,這些細節的事情就只剩下了猜測,真相不得而知。
鹿蛇穩了穩心神,依舊笑得平和:“原來如此,不知……你的主人,來風間谷找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嗎?”
盡管表面平靜,可話到嘴邊,鹿蛇發現自己依舊不敢直呼鶴淵其名。
鶴淵這個名字,也只是傳言中,他還是人的時候所擁有的名字。
當他成了魔,獨霸一方,魔這個字,似乎就等于他。
即便遇到其他為魔之人,也不過直呼名字,再附一句這個人已經成魔了而已。
不過單獨提到魔,代指的只能是鶴淵。
臨素合上斗篷,依舊面無表情:“主人如今肉身虛弱,需要復原。聽聞風間谷信仰之力,顧來拜訪。”
果然是沖著自己的信仰之力而來的。
鹿蛇面上依舊維持著冷靜,不緊不慢道:“承蒙你主人看得起,不知在下能做些什么?”
“讓我和她說話。”一個沙啞無力的聲音從臨素的胸口傳來。
臨素才張開的嘴一頓,復又閉上了,聽話地掀開了自己胸口覆蓋的斗篷。
“鹿蛇。”
臨素胸口的那團肉發出的聲音,雖然虛弱,卻有著說不出的,令人無法抗拒的壓力感。
僅僅是喚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頓,鹿蛇卻覺得這兩個字似有魔力般,瞬間捏住了自己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