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剛端到嘴邊的茶盞一頓,隨即垂眸抿了一口,復又放下。
“已經定好了,”蘇越看著手里的杯子,“皇上的意思,是待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成婚。”
“噢……”白梨覺得自己的心滯了一拍,隨后又賠笑著道,“八月十五好啊,月亮是圓的,人……也該是團圓的。”
蘇越稍稍抬眸去看白梨,見她低著眼睛擰著手,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可是個能天生以笑魅人的狐貍精,怎么能笑得這么丑?
“你在想什么呢?”蘇越冷不丁問了一句。
“啊?”白梨猛得抬頭,對上了蘇越的眼睛,“我,我在想,你……喜歡,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聲音越來越輕,倒是老老實實全說出來。
說完白梨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玉蘭說了,要找個氣氛合適的時候問這話,現在剛和人家談完他和別人的婚事,氣氛哪里合適了?
蘇越倒是沒料到,白梨竟然是在想這個。
他思忖了一番,坦白道:“我從未在兒女情分上動過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蘇越坦然,反而是白梨嚇得心驚肉跳,想趕緊翻過這一篇去。
她又咧出個笑,岔開話題:“那,玉嘉公主是什么樣的?你喜——喜歡她嗎?”
一說完,白梨牙根都快咬酸了,喜歡這兩個字有這么難讀嗎?
為什么一從自己嘴里出來,就一定是結巴的呢?啊??為什么!!!
“談不上喜不喜歡,”蘇越的語氣依舊沒什么情緒,“娶玉嘉公主是皇上的意思,也有利于我鞏固前朝的地位,更好地在外面守住妖獄。這也是你師父的意思。”
白梨困惑地嗯?了一聲:“你娶玉嘉公主是我師父的意思?”
“不是,”蘇越有些哭笑不得,“你師父為何管我的婚事?我說,要我在外面好好守住妖獄,是你師父的意思。”
“噢——”
白梨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了,這種事兒,用腳趾頭想想也有答案啊。
“不過,那日我瞧著,玉嘉公主倒是挺喜歡你的。”白梨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
蘇越似乎不愿再說起這個話題了,只輕輕嗯了一聲,就繼續喝茶。
喝這么多水,不撐得慌嗎?
白梨在心里暗暗賭氣。
可也不敢說什么。
若是相較風間谷,鄂城本就不遠,居靈的沙風如此快,不過大半日的工夫,也就到了。
居靈在鄂城外無人處找了個寬敞的地方,將白梨與蘇越的轎子放了出來。
二人出了轎子,居靈又將轎子收回了鐲子里去。
“無論是騎馬還是叫牙鳶背著,確實都沒有這樣方便快捷。”蘇越對居靈點了點頭,“多謝了。”
居靈笑著應道:“我能幫得上忙就好。”
照常,居靈化了沙風在側,蘇越與白梨則是步行入了鄂城。
再不過一月就是中秋,即便是南邊兒,傍晚時分也是有點涼快了。
進了城,白梨望著一路張燈結彩的,來來往往的人面上都很是開心。
蘇越與白梨解釋道:“每年亦司兒游行見人的時候,正是中秋前幾天,鄂城的人不僅盼中秋,也盼‘金蓮仙子’見人的日子,故而這般熱鬧。”
想到亦司兒與邵青曾受過的苦,白梨聽了,卻是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