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準備得好呢?”白梨低頭,喃喃地說著。
“我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個寺廟里,”邵青雙目無神地望著遠處,輕笑了一聲,“一個妖會在寺廟里晃蕩,我也是真的沒想到。”
白梨抬起頭,吸了吸鼻子靜靜聽著。
“那時她在院中的石凳邊坐著,手中捧著一朵小小的金蓮燈盞正在出神。那是個夏天,天氣熱,她穿著淡金色的輕紗長衣,頭發就這么松松地挽著……”
邵青的眼淚滾落在他的笑顏之上:“我只想記住她最活潑,最美好的時光,那也是屬于我們二人,最好的記憶。能遇到她,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
白梨走上前去,在邵青面前蹲下,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亦司兒肯定也這么覺得……她一定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只是話一出口,白梨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嗯,你放心,”邵青低頭朝白梨一笑,“這個我知道,我還欠蘇將軍許多沒有還,萬沒有到尋短見的時候。”
聽到這話,白梨心中咯噔一下,頓時聲音都拉高了:“什么叫沒到時候?亦司兒當然是希望你能好好過下去……”
“她一個人,會孤單的。”邵青依舊淺淺笑著解釋,說起心愛的女子,面上永遠是那么柔和。
“我就算能見到她最后一面,也說不上話。我有太多的話想和她說,我想她也是。只是蘇將軍大事未成,他幫了我們這么多,我們不能不報恩。”
說出來的話本也沒什么問題,卻聽得白梨的狐毛一陣陣地倒豎。
“你胡說什么呢!”可是又反駁不能。
邵青柔聲安慰她道:“你放寬心,我即便去死,也是歡歡喜喜,沒有任何怨言。這于我是歸宿,是回家,不會有任何痛苦。”
視死如歸,大概是這個意思。
白梨有點急了。
她如今心里也亂得很,人家是一對相愛的人兒,生離死別。
自己則是喜歡的人,馬上要和別人成親了。
戀而不得,白梨總覺得自己和邵青有那么點相似。
“如果,”白梨問他,“如果我讓你和她說上話,好好道個別,你……你愿不愿意好好活著?”
白梨不理解邵青的視死如歸,她總覺得,人死了就什么可能都沒有了。
但是如果活著,人生之長,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誰知道能有怎樣的反轉呢?
“讓我和她說上話?”邵青一愣,“什么意思?這么多年了,蘇將軍都沒有辦法讓我和她說上話。”
白梨咬了咬牙:“怎么成的你別管,你就說,你肯不肯。”
邵青面露為難:“白梨,我……我即便去死,也并不是因為傷心,而是想著有朝一日,黃泉路上能與她作伴。”
白梨這會兒鉆了牛角尖,怎么勸都聽不進去:“如果死的是你呢,你會希望亦司兒也自行了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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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邵青噎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以己度人,若真是自己因故而逝,邵青自然是希望亦司兒能好好活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