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齡一邊說,還一邊看了一眼皇帝。
蘇越對皇帝抱拳,努力冷靜地道:“微臣正是因為與妖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這才知道妖并非都只會作惡。他們有的也是……”
“好了。”皇帝有些不耐地打斷了蘇越的話,“旁的先不說,依朕看來,這個狐妖已經不受你控制,即便她有什么用,也不是不可替代。既然作惡,也還是殺了吧。”
“皇上!”蘇越沒想到皇帝這么快就下了死令。
“不必說了,”皇帝擺了擺手,“這個狐妖已經惹了太多是非,留不得。朕相信你的忠誠,事情到此為止。”
言畢,皇帝就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是啊,在這么多證據,這么多圍觀的大臣面前,皇帝總不能為了一只狐妖,連蘇越都賠上。
走到蘇越身邊之時,皇帝頓了頓,低聲說道:“今日這么多人在,你心里要有數。”
是啊,這么多大臣都看著。
徐半齡那些言之鑿鑿,和人們心中早就存在的偏見。
今日這一出,根本不是給他蘇越的陷阱,而是從頭到尾都為白梨的死,鋪了一條路。
皇帝說完就朝院外走去,浩浩蕩蕩的人群,自然也是怎么來的,就怎么跟著走。
徐半齡沖皇帝的方向鞠了一躬,雖然皇帝還是偏心地了保住蘇越,但是至少這狐妖死定了,自己也算完成了玉嘉公主的囑托。
直起身子,徐半齡面露喜色,對著看守白梨的侍衛擺了擺手道:“行刑!”
玉嘉公主也站起身來,看著她等后許久的這一刻。
“不!”蘇越連忙起身,上前阻止。
“蘇將軍!”徐半齡大聲斥到,“你是想抗旨嗎?”
徐半齡一邊示意現場的侍衛攔住要沖過去的蘇越,一邊對看守白梨的侍衛下命令:“給我放!”
一群人一擁而上,攔住了蘇越,那邊看守白梨的人也趕緊松開了固定白梨四肢的枷鎖。
一直聽著這一切的白梨心中一梗,拼勁力氣抬頭望去,見到的是蘇越雙眼血紅,面色猙獰地要朝自己沖來。
可是,
來不及了吧?
白梨只覺得手腳忽而一松,她全身如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倏地落進了腳底下的幻形渡中。
嘩——
像是水流擁抱住了自己。
那一刻,白梨想起了在寧陽,蘇越帶自己下海玩兒。
第一次下海的自己,被又咸又澀的海水淹沒頭頂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
只是這一次……
啊!!!
白梨的耳邊瞬間響起了自己妖靈慘烈尖叫的聲音。
是啊,幻形渡和大多數神器一樣,作用在妖的妖靈之上,一定很痛吧?
白梨靜靜地感受著比入骨環更多十倍的疼痛,雙手撫上幻形渡的邊緣,看著還在人群中掙扎的蘇越。
夠啦,你對我這么好,夠啦。
白梨微微一笑,閉上了眼。
……
咦,怎么疼暈過去的前一刻,似乎見到了黑色的……
蘇越一掌而出,身旁眾人皆被震開幾丈遠。
蘇越沒有一絲猶豫,一頭扎進了幻形渡中,將白梨身上無藥的管子拔掉,將連接的入骨環拆除,這才抱著白梨瘋了一樣朝院子后頭的懸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