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眨了眨眼,點頭應道:“不錯。云翳仙人從未做過剔除記憶之事,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也并不知道你醒來后會有什么影響。能不冒的險,他能避就避開了。”
“原來如此,”白梨低頭,扭動著自己腰前的系帶,“不過如今看來,即便我知道了這些,我的妖靈依舊毫無聲息,想來你與師父應是多慮了。”
蘇越微微皺眉:“毫無聲息,是什么意思?”
白梨回答道:“其實方才我遇到鶴淵,在他與我說這一切之前,發生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
“什么?”
白梨將那時的情景與蘇越說了一遍。
在魔靈的記憶中,每次小狐貍殺完人,忍不住痛苦之時,鶴淵只要握住她的手,小狐貍的痛苦就會減輕不少。
而白梨與鶴淵相遇之時,鶴淵亦是那樣突然握住了白梨的手。
原本覺得反常的自己,竟突然又覺得溫柔和暖,心中的不安與抵觸煙消云散。
鶴淵問她,是否感受到了與自己的聯系。
白梨自然是覺得感受到了。
可也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妖靈只說了兩個字,“是他”,便再沒有了聲音。
從那以后,無論是鶴淵給白梨看了什么,還是蘇越給白梨看了什么。
白梨的妖靈安安靜靜,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蘇越聽了白梨的話,心中也生出一絲疑云來。
當時在逆落寒冰,白梨第一次與那枚妖靈靠得如此之近,妖靈竟然自己沖破了逆落寒冰,找到了白梨。
而后來,無論是妖靈會主動治愈白梨肉身的傷痛,還是時不時與白梨說些自己的想法——對于對手力量的判斷,乃至對鬼虛掌心魔眼的直覺,這些都可以理解為曾經的記憶留下了一些痕跡。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妖靈覺得這有必要。
更別說拿到剔骨的時候,白梨下意識就覺得自己需要殺人。
第一次用剔骨殺人——殺那個馭靈師的時候,白梨被妖靈所控制的手段,確實無比殘忍。
這些都是從前留下的印記。
也正因如此,云翳仙人與蘇越才更不敢將過往原原本本地告訴白梨。
“我猜,”蘇越開口說道,“也許是鶴淵知道該如何讓你的妖靈不說話……”
白梨深吸了一口氣,看望前方:“鶴淵還存有這些記憶,說明他當時被你所傷,還是留了一息魔靈的,對嗎?”
蘇越一愣,點頭道:“看起來是的。”
“我知道了,”白梨站起身來,“我們還要趕路,先去魚骨崖吧。”
白梨的反應,讓蘇越很是不安,他上前拉過白梨的手,小聲問她:“你可還有別的問題嗎?”
白梨轉頭,反問道:“你還有什么沒有告訴我的嗎?”
蘇越連忙搖了搖頭:“記憶中的你都看過了,別的一切,我知道的也全都告訴你了。”
白梨聞言,沖他湛然一笑:“那么別的問題,你也沒有答案了,不是嗎?”
蘇越一噎,愣在原地。
“走吧,”白梨轉回頭,目光堅毅地說道,“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