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仿佛被猛地扎了一刀。
白梨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是多么的痛苦與無措,可是她生生咽下了所有,如今宛如無事般說著這些。
蘇越點了點頭,掩住了心里的波瀾。
白梨繼續說道:“你與師父都能想到的事情,我覺得鶴淵也是心里有數的。所以他那時……不知怎么地讓我的妖靈不再說話,也許是……”
說到這兒,白梨言語之間有些猶豫:“我也只是猜測,是不是你們所想的,其實是真的?所以鶴淵才會接近我之后,設計讓我的妖靈失去自己的意識,然后才將一切都告訴了我。”
蘇越聽完白梨的猜測,心中也生出狐疑來:“你是說,鶴淵不僅僅是要挑撥離間,還有別的目的?”
“不錯,”白梨點了點頭,“不然他沒有必要這番興師動眾,也不直接捉走我。”
“那還能是什么?”蘇越有些想不明白了。
白梨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道:“若是猜測鶴淵的陰謀,與我妖靈的意識有關,同時他又能控制我妖靈的意識,我能想到的,就是他想以此來完成什么。”
“比如在有需要的時候,”白梨抬起頭望著蘇越的眼睛,“讓我的妖靈恢復意識。”
蘇越聞言一驚:“你的妖靈蘇醒之時,如果這么多的記憶突然涌入,就很有可能失控!”
“你們能想到的,鶴淵也能想到。甚至他也許有更肯定的答案。就像之前一樣,”白梨冷靜地說道,“失控,殺戮。這也許就是鶴淵的最終目的。”
聽到白梨的分析,蘇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這確實像是鶴淵的為人,相較白梨的妖靈,鶴淵更想要的,也許是如從前般,或者更勝從前的,能操縱一切的力量。
而這一切之中,當然也包括了白梨。
“如果真是這樣……”蘇越欲言又止。
沒有說出口的話,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白梨就是鶴淵已經握在手中的一把劍。
留著白梨的命,可能反過來會被鶴淵利用。
而若白梨不在了,剩下他們迎戰鶴淵,也許就完全沒有勝算了。
死局。
白梨垂眸,沒有再說下去,復又抬起頭的時候,面上已經是一個平靜的笑:“心中有數至少比完全沒有準備要好一些。我們還是著重眼下,未來的事,未來再說。”
蘇越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么來。
白梨太過平靜了。
即便是明擺著的死局,白梨也沒有因此而情緒波動多少。
蘇越有些擔心。
“赤嬰?”
蘇越還在踟躇的時候,白梨已經轉身朝著赤嬰走去了。
赤嬰正在安慰景鹿,她雙手抱著膝蓋,有一下沒一下地小聲抽泣著。
等白梨走到她面前仔細一看,卻發現景鹿似乎并沒有那么痛苦,反而是神情有些迷離,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