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主和楊川澄一道抬頭看去,來人是著便服的太子。
兩人當即起身就要行禮,太子抬手往下壓,示意兩人不必多禮,不要聲張。
太子環顧一圈,在楊川澄對面坐下來,楊川澄欲起身讓座,被太子出言制止住:“本王今日便裝出來隨意逛逛,你們也隨意些,勿要驚擾百姓。”
太子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剛要喝的時候,被身后的侍從勸住:“殿下…”
太子看他一眼:“多事!”
太子輕嗅茶水,笑著問道:“惠明茶?”
楊川澄拱手:“素日聽聞殿下精于茶道,今日一見,果然。”
太子擺擺手,放下茶杯:“稍微喝茶多點的人都能聞出來。國公爺最近忙什么呢?”
“回殿下,家父這段時間都在翰林院,聽說是在幫忙編纂書籍。”
“編纂書籍,醉心詩書,不受俗事煩擾,不錯不錯,國公爺好雅興。”
東平郡主本來一鼓作氣說完那句詩后,就等著楊川澄給反應,太子這么突然一打岔,倒是讓她坐立難安,無所適從。
太子和楊川澄聊了兩句后,轉頭來看東平郡主:“東平,怎么現在看見伯父都不熱絡了啊?”
東平郡主余光注意到楊川澄低頭喝著茶水,她壓下滿腹心事,抬頭笑著說道:“侄女看伯父和楊世子聊的正開心,不好意思打斷您二位的談話。”
太子笑著搖搖頭,感慨一句:“你們這些孩子,小時候見到我都親的不行,現在都長大了,被那些俗禮給束縛著,端莊有余,卻失了幾分天真,久而久之,咱們這些人也生分了許多。”
東平郡主看著太子這突如其來的感慨,想了想,回道:“該守的禮還是要守,情義什么的,心里放著也就足夠了。”
“你這點倒是隨了你父親,機靈嘴甜,怪不得父皇對永王弟弟青睞有加。”太子瞇著眼,皮笑肉不笑的打趣。
東平郡主是知曉父親和太子關系一般的,但她沒想到太子竟然會在這里拉著她聊這些,顧及楊川澄還在身側坐著,她只能裝傻充愣的笑笑,把這場面給暫時應付過去。
太子也沒有再追著為難她,終歸恩怨是在兩兄弟之間,難為孩子不合適。
東平郡主見楊川澄眼神似乎在回避她,又打量著太子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不會離開,自己在這里再呆著也沒意思,便起身告辭。
東平郡主離開后,太子笑著打趣楊川澄:“少年風流,哈哈哈哈。”
楊川澄無奈搖頭:“殿下莫要打趣川澄了,川澄是有婚約在身的。”
太子笑完,摩挲著下巴說道:“南康那丫頭身體已大有好轉,用不了幾年你們就該成親了。一晃眼,你們這些孩子也都長大了,真快。”
楊川澄未曾和太子打過交道,有些捉摸不透這位太子忽晴忽陰的情緒變化,只能附和著他說的話。
太子感慨完,抬手朝身后招了一下,身后侍女會意遞上來一塊巾帕,太子細細擦干凈雙手,將巾帕隨手一扔:“楊世子繼續聽你的書,本王還有事,不必多禮起身,坐著吧。”
送走了一個郡主,一個太子,楊川澄也沒了愜意喝茶聽書的興致,轉頭吩咐長隨去結賬,自己起身下樓,離開觀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