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若不回來便罷了,若是真的回來了,娘定要她身敗名裂,任我擺布!”
聽到齊氏的話,葉舒影總算舒了一口氣,那個賤人害自己**于人,這個仇她必定要報。
葉寒枝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她時常能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會兒,只是不大清醒。
夢里,吉光片羽般閃過許多畫面,血光,刀劍,還有那只發簪。
那種濃濃的恐慌,罪惡,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日,葉寒枝醒來的時間比之前久了些,只是仍是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她只覺得自己所處之地大約是個禪房,燈火微明,不知何故,胸口處的傷隱隱作祟,她不自覺地皺了眉頭,輕吟一聲。
“阿枝,你怎么樣?”
隱約之間似乎有誰在說話,這聲音像是這微末燭光一般,于黑夜中散發著光芒,驅散陰霾,給她溫暖,字里行間流露出的溫柔和小心,慢慢撫平著她心里那股驚慌,讓她重新入睡。
蕭景瑜坐在葉寒枝床邊,看她眉間驚懼之色漸漸平息,緊繃的身子這才放松下來。
方才他端著熱水進來,察覺葉寒枝情況有異時,真是嚇壞了他。
葉寒枝傷的太重,那時他抱著她奔向寧安寺時真怕她醒不過來了,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俯著身子,就著燭光打量葉寒枝,蒼白的面容透著股驚懼,他突然就想到那天夜里她手拿發簪刺死那個黑衣人的場景,心里泛起陣陣漣漪,像平靜的湖面被投了顆石子,一圈一圈蕩漾開去。
她一向清冷自持,輕易不肯流露半分情緒,可就是那天晚上,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擔心,那么明顯,那么強烈,讓人不可忽視。
“真是個傻姑娘。”
“為了我,值得你拿命去換?”
他當然得不到回答,蕭景瑜一直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葉寒枝,見她嘴唇發干,轉身去倒了杯熱水來喂她喝下。
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自己一大意就會驚擾到她。
這好像又回到他悄悄潛入霜雪閣去看望生病的她喂她喝水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更多的是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情,而這一刻,他卻在感到憂懼的同時又有些安心,安心她還在自己身邊,安心還能再見到她。
待一杯水喂了下去,蕭景瑜又去擰了熱帕子來,替葉寒枝擦臉上的冷汗,又將她的兩只手擦的干干凈凈。
他的動作小心又笨拙,且眼眶充血嚴重,應該是一刻都沒休息過。
他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這一輩子也沒這樣照顧過人。
蕭景瑜詢問過了因大師,葉寒枝現在傷勢穩定,已經沒有大礙,此刻見她又睡了過去,也不打擾,輕輕退出了房間,然后喚來了桑七。
“王爺。”
桑七一身黑衣,神情肅然。
蕭景瑜轉頭看了一眼葉寒枝房間。
桑七看著自家主子的動作,忽然就垂下了頭。
“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