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陳玉俏在面對病人和面對其他一般外人時完全是兩個樣,在面對其他一般外人時,她給人的印象是清冷的,寡言少語的,能不理睬盡量不去搭招人,但面對病人時她現在是非常耐心細致的,雖然對病人話也不是太多,但她是相當認真負責的,對她看過的病人,她有時晚上甚至會住在診所進行觀察,像一個值夜班的大夫一樣。
陳玉茭……正在自己身上扎著針揣摩著鬼門十三針的李嘉根忽然想到,陳玉茭今天是給王賀川做初診助理的,王賀川那個拼命老三郎……李嘉根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陳玉茭不會還在忙著吧?
他可是給她規定了時間必須在八點前下班休息的!
想到這里,李嘉根趕緊去二診部(診所里對鄭長春和王賀川所在的底商門診的叫法,李嘉根所在的底商門診叫一診部)去看,發現陳玉茭果然還坐在大廳里給病人做著初診。
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憔悴,李嘉根自己的臉色也不好看了,他趕緊去把先前給他做一日初診助理的姬清誠叫來給陳玉茭頂班,陳玉茭見李嘉根的臉色微沉,給姬清誠叮囑了一聲發現王叔有劍走偏鋒的醫療處理不要硬頂,實在不行就給她打電話,由她來和王叔說,然后她乖乖地退了下來。
“你……不知道自己是啥情況?”
李嘉根拉著陳玉茭進了自己在診所的臨時宿舍,然后摟著陳玉茭臉色難看地問道。
“你自己的身體和咱們的寶寶重要,還是你多看幾個病人重要?”
陳玉茭臉上淺淺地露了點笑意沒說話。
“來,我給你檢查一下,怎么臉色這么難看啊?”
李嘉根抓過陳玉茭的手給她診起脈來,診完他依舊抓著她的手,臉色沉靜著沒說話。
陳玉茭的體內出現了明顯的虛勞之相。
比三天前他給她檢查嚴重多了,三天前她還僅僅是有些些微的虛勞跡象,李嘉根當時也沒有太在意,因為她當時的虛勞跡象在妊娠反應的正常范圍內。
他當時給她推拿按摩了一下,又給她買了點補品,以為馬上就能好轉,誰知陳玉茭不僅沒有好轉,今天反而發展得嚴重多了。
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玉茭,你沒有吃那些補品?”李嘉根輕聲問道。
“吃了啊,咋啦,我挺好的,你別一驚一乍的。”陳玉茭臉上再次露出些笑意道。
李嘉根看著陳玉茭的臉色溫和開始裝逼背誦:“夫虛勞者,五勞七傷六極是也。一曰志勞,二曰思勞,三曰心勞,四曰憂勞,五曰瘦勞。又有肺勞者,短氣而面浮,鼻不聞香臭。肝勞者,面目干黑,口苦,精神不守,恐畏不能獨臥,目視不明。心勞者,忽忽喜忘,大便苦難,或時鴨溏,口內生瘡。脾勞者,舌本苦直,不得咽唾。腎勞者,背難以俯仰,小便不利,色赤黃而有余瀝,莖內痛,**濕生瘡,小腹滿急……”
李嘉根背誦著背誦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然后停住不說了,目光不由自主地遮掩地低垂下來。
就在背誦這一段隋朝巢元方《諸病源候論》對五勞七傷六極的病狀的分類和描述時,他忽然想明白了陳玉茭體內為什么會出現今天這么大的虛勞之相!
“咋啦,繼續背誦啊,你現在的記憶力比以前還好了許多,聽著你背誦,我正好能溫習溫習這一段啊。”陳玉茭笑道。
“……”
李嘉根張了張嘴,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