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對比一下數據吧,那些需要代入計算的數字被改動了嗎?確實沒有一個數據是一樣的,但是也有沒被改的地方。
比如說原始數據中,保留的那兩位小數都沒有改。北條一輝當時也不是亂寫的,那些小數順著排下去,其實是他的QQ號、手機號、郵箱賬號等各種熟悉的長串數字。
這就像游戲制作人,往自己作品隱秘的角落里加了了彩蛋,結果被人抄襲,連著這個彩蛋也一并保留了下來。這種就是能當做法庭證據的實錘了。
這么說來,北條一輝是憑一己之力,解決了這次出差的要面對的最大麻煩。
要是初入職場的小白,這時候就應該是歡呼雀躍,馬上去找領導邀功,滿心歡喜等著被領導重用、升職加薪。
可北條一輝不傻,這件事該怎么給相澤正義解釋呢。
總不能說小倉工廠拿來糊弄捷太格特的這份報告,其實是自己寫的,所以知道它有問題。
這和跑過去高喊“隊長別開槍,皇軍托我給你稍句話!”有什么區別。那只會被當作是吃里扒外的叛徒,把自己愉悅送走。
自己怎么和小倉工廠搭上線的。是不是東京研究所那邊,其實已經被工廠派的人滲透了。
為什么之前的時候不說,現在卻跳出來舉報了,是不是后面的利益沒談攏。是不是吃完多頭吃空頭,當陰陽人。
當時候該怎么樣去合理解釋這些事情呢,相澤正義不是初出茅廬,相信著兄弟情義的小年輕了,這個人自視比誰都要聰明,比誰都要注重權力。
所以最安全,最低風險的方法,就是當事情沒有發生。
這件事天知地知,小倉工廠人知北條一輝知,但工廠的人肯定不知道這就是自己寫的。
如果是國尾航平、西村大介這種老咸魚,肯定會緘口不言的,他們已經走到了職場生涯的末日,只求無功無過回家養老。
但這次出差工作失敗,也不符合北條一輝的利益,或者說不符合房間里那個,正在在沙發上抱著少女嘻笑打鬧,滾來滾去的麻煩后輩的利益。
相澤正義畫了個大餅,叫這次事成之后會讓她成為正社員,那沒成呢,次長還會讓有坂靜香轉正嗎,這些都還是個未知數。
那如果沒法轉正,有坂靜香大概率最后就得離開捷太格特,另尋其他工作。
那涉及的安藤麻衣的一些事情,又該怎么處理呢,她名義上可是合租人和擔保人。
當然北條一輝自己的私心里,與這個后輩相處的這么多天,他也逐漸接受、習慣了這樣一個麻煩,可以說是有一定感情的,自己也不太希望她就這么離開。
歸根結底,就是得想出一個合理的辦法,能告訴相澤正義和其他人,自己找到了小倉工廠報告中的問題。再通過實車實驗溯源確認,提交董事會獲得認可,最后完成整個工作。
就像一道題目知道了答案,要去反推解答過程。北條一輝開始重新從頭看起報告,只要是假的,那便一定能找到其中的漏洞。
他是怕麻煩,是過分慵懶這不錯,可一旦有了明確的目標,那么自己也會拼盡全力突破萬難,直達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