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尾航平擦擦頭上的汗,剛剛迫于形勢,只能附和北條一輝的論證來掩蓋自己的無知。
可到底是對是錯他也不能肯定啊,到時候他說沒問題,但結果發現出了錯漏,那也是要負責任的,現在只能繼續推鍋了。
鍋只能往下甩,不能往上甩,那么坐在那顧影自憐的杉本憐,就是最好的接鍋對象了。抱歉了杉本君,誰讓你頂個技術骨干的頭銜,還沒查出問題,讓別人北條一輝摘了桃子。
“次長,只能說從我的角度,暫時沒有發現問題,但您也知道,雖然我一直在拼命學習追趕,但知識儲備還是落后這些后生俊杰了。所以不妨讓杉本君也來看一看,就算共同進步共同學習了。”
國尾航平現在就一個宗旨,拖直系下屬杉本憐下水。真出了問題按照與北條一輝的關系,杉本憐肯定不會包庇,要沒查出來問題,出了事自己也接不到大鍋。
相澤正義點點頭,他也希望能保穩一些:“杉本君,你來看看吧,國尾課長都說你專業素養強了。”
“那是自然。”杉本憐起身走了過來,他現在心情并不愉快,但也不會放棄絕(使)地(小)翻(絆)盤(子)的機會。
作為深入一線的技術人員,杉本憐能看出北條一輝的整個查驗、論證手法,都沒什么可以苛責的地方,兩個詞形容就是標準與常規。
這讓他有了一種無非是運氣好,偶然找到了問題的地方,我上我也行的想法,更加重了內心的不爽。
這就像考試成績出來了,你比第一名就低了兩分,是因為自己“不小心”做錯了一道選擇題,很自然就會有其實我比第一名強的錯覺。
“北條一輝的論證過程確實是沒有問題,”杉本憐揚起眉頭,“可是我并不覺得依靠這個,就能推倒是減震器有問題。反著推,如果減震器有問題,那報告當然是有問題。可是正著推就是必要不充分條件吧。”
杉本憐的找茬并不算無的放矢,北條一輝是因為知道小倉工廠整個轉向減震器的數據都是假的,所以基本確認減震器出了問題。
可現在這份論證,從最狹義的角度來看,確實只是證明路面報告造假了。
相澤正義看出杉本憐是帶有情緒的,這么質疑就算說得過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要針對北條一輝。
他敲敲桌子,算做了個警告:“如果減震器沒問題,為什么對方要偽造導致數據對不上,僅僅只是給我們一個干擾項嗎。那為什么‘真實的’原因,到現在還沒有被查出來呢?我希望你們討論時不要帶著情緒,這是關乎我們出差的所有人,我一個,増山秘書一個,國尾課長一個,北條桑一個,有坂桑一個,杉本憐你一個。”
杉本憐知道相澤正義,是選擇認可了北條一輝的猜測,只能低頭道:“是。”便退了回去。
這個可惡的關東小子才能也就那樣,卻擁有如此好的運氣,真是令人憤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