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竹影頓了頓。
誰都知道這個時候要有轉折了。
“但如果拉出來實戰,就會發現不一樣了。我敢保證,那些深謀遠慮,精明計算的人沒有一個是柳夕月的對手,起碼我認識的那些人是這樣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出柳夕月單方面碾壓的場面。
如果智斗是一個非回合制的國際象棋,那具現化的場景便是柳夕月跳馬進攻時,對手還在思考這是不是一個陷阱,而那個時候柳夕月已經判斷出自己走錯還是走對,并選擇了繼續進攻或跳回來。
在所有人都認為計策是一步錯步步錯的回合制決斗中,只有柳夕月這個異類把計策對決當做即時戰略游戲來玩,這就導致她像是開了掛一樣。
這還不是最令人絕望的,令人絕望的是這個開掛的人本來便是最頂尖的棋手。她的腦子里自帶方案A、方案B,自有一套不需要思考的程序,能讓自己的水準盡可能平穩地發揮,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也是最可憐的地方。”
“可憐?”
“對,我們繼續來打比方吧,如果一個人有正常、失常、超常發揮,那柳夕月就只有正常發揮,她快速的決策讓她無法超越自我,找到自己本無法察覺的細節。面對比她弱小的人,她會以極快的速度獲得勝利,而面對比自己強的人,她也會以極快的速度敗北。正常人的話,起碼會輸得慢一點,甚至會在步向敗北的局面里察覺一線生機,可惜柳夕月不會。”
她說了這么多,但眼前幾位心腹部下仍舊是一臉茫然,大概對他們來說,這還是太難理解了。
不過無所謂,自勝利者無人理解的寂寞,其實也是一種享受。
竹影喝掉了杯中的茶。
事實證明,她比柳夕月更勝一籌……
從日本是無法直接前往罪城的,因為航線的緣故,必須繞幾個國家,然后去蘇達拉聯盟,然后去罪城,需要花費點時間,不過正好用來整理思緒。
差不多已經知道答案了。
竹影有這么有趣的過去著實令人驚訝,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在八年前才剛覺醒異能,而誰又能想到讓她成為女性庇護者的理由又會這么簡單,不是偉大的理想,也不是悲天憫人的胸懷。
她在罪城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個特殊固定的女性守護者的形象,即使手中也不干凈,但她守護女性基本尊嚴的原則卻比任何人都鮮明,而讓她變成這個模樣的,僅僅是一個屈辱的過去。
恰恰這個屈辱的過去對罪城那些女人來說,是如此不值一提。
柳夕月看著窗外的云層,漆黑如墨的瞳孔深不可測。
既然知道了竹影的過去,那么就可以做一個心理分析,深度解析竹影的潛意識,對癥下藥,然后讓她愛上陸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