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瀟瀟倒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說嘛，我聽著。先說好，你說歸說，我可不會照做。”
“估計說了你也不會信，不過之后你一定會信的，信不信再過不久，就會有別的幫派的人來找你喝茶。他們可能會讓你歸順，也可能會直接襲擊你，如果是知道我和你關系的毒蛇幫，恐怕會直接襲擊你吧。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犯了什么錯誤。”
“切，我不怕。”
“別誤會，他們不一定會襲擊你的人，也可能襲擊跟隨你的人，倒不如說后面那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聽到這里，何瀟瀟總算認真了些。
“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做？”
“因為如果你繼續成長擴大規模，很可能成為新的第六個幫派，他們自然要扼制新勢力的崛起，而襲擊你的跟隨者是瓦解你威信的最佳途徑，若讓別人知道跟著你就會有性命之憂，便不會有人跟著你了。”陸修面無表情道：“即使我不來勸你，你最后也一定會回來的，之所以我告訴你這些，是不想和你傷心，如果你沒能保護這些人，那一定會把他們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吧。”
何瀟瀟沉默了。
她也不是傻子，不會到這樣都聽不懂，她只是看不透而已，一旦有人點明，她便也能明白過來。
何瀟瀟深知陸修所言不虛，那種事很可能會發生。
陸修靜靜等著對方思考，過了半晌，何瀟瀟才郁悶地開口：“你為什么不早跟我說？”
“這個……我以為你只要在中立區生活一段時間就會明白的，卻沒想到你還挺笨的。”陸修開玩笑道。
何瀟瀟沒像往常那樣露出生氣的表情，反倒顯得很沮喪：“是啊，我沒有柳夕月那么聰明，如果是她的話，根本不會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吧，也不會讓你這么麻煩。”
她像受了委屈的小貓那樣盯著自己，眼神沮喪又自暴自棄，但又隱隱透著期待，像是在尋求自己的安慰，視線相接，陸修愣了一下便趕緊錯開了自己的視線。
陸修知道那個眼神是什么含義，他在自己徒弟莉莉絲身上也看到過，那個可愛的笨蛋總是努力在他面前表現自己，觀察他的喜好，努力討好他。
但那時他除了對世界的憎恨外再無其他，也根本不關心莉莉絲的感受。
莉莉絲會在他無助時安慰他，但他卻因不甘而暴怒地斥責對方，妄圖以此掩飾自己的軟弱。
若是現在他肯定不會做那么殘忍的事，但那時卻無可厚非，前世他失去所愛又被全世界追殺，全世界每一個人顧忌到他的感受，他自然也拒絕去照顧他人的感受，那時即使被人關心，陸修也無法承受。
他在一次噩夢驚醒后占有了莉莉絲的身體，并非出于愛意，僅僅因為不甘和后悔，即使侵犯對方時，也只將莉莉絲當做柳夕月的替身，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真是畜生。
那之后，他假裝忘了這件事，但莉莉絲一直記得，直到死去，這件事是陸修的一個心結。
那時，陸修一直認為是他在照顧莉莉絲，現在看來，被照顧的可能是他。
而現在，他在何瀟瀟身上看到了莉莉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