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戰爭有意義的動員主力,就圍在劉鈺身邊,加上外圍的,也就二三百號人。
也就是整個大順新興資產階級的二三百個家族。
相比于之前的戰爭模式,根本不存在動員、或者說壓根不可能整合國家力量進行動員的情況。
全然不同。
這一次戰爭,大順亦算是邁入了“近代國家”的門檻。
劉鈺是借著自己即將離開江蘇,以一種仿佛“安排后事”的機會,來進行戰爭前的動員。
這樣既不突兀,也不會叫人感到意外,或者直接影響到投資波動。
因為平日里他就在不斷地講階級利益,試圖讓大順的資產階級明白,他們的利益所在。
而且,這一次從鹽政改革廢運河改革開始的江蘇改革,他也是堅定地站在了大資本家的這一邊。
對內殘酷鎮壓。
對外巧取豪奪。
創造破產農民。
制造廉價勞動力。
鼓吹遙遠殖民區的“債務契約長工”合理。
堅決打擊士大夫“米賤傷農”的正義訴求。
做的多,說的也多,平日就不斷在潛移默化地影響,這時候面對這些應該被動員的力量,說一些聽起來極具侵略性的“后事安排”,竟是出奇的和諧。
他引誘著這些人說出了各自的訴求,當然,對國內的事,他們也不敢提。
而這些人的訴求,總結起來,大致就是
取消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商館和貿易權。
占據印度。
毀滅印度的棉紡織業,由印度棉花。
加大對歐洲和北美的走私。
打開歐洲關稅。
朝廷出海軍艦隊,出訪波斯,簽訂貿易協定,擠走歐洲人。
日本國擴大貿易,加深開埠。
堅決打擊南洋的海盜,一個不留。
收回澳門,徹底驅趕葡萄牙人在南洋的力量,順便攻打莫桑比克,占據黃金產區和象牙貿易。
和西班牙簽訂協定,允許在南美貿易,并且愿意支付給西班牙合適的特權貿易費。
大體上,他們的訴求,和對這些訴求表現出的熱情、以及隱含的如果朝廷愿意這么干他們愿意出錢的心態,與大順既定的外交和戰略方針,基本一致。
廟算的敵對目標,定的就是英國和葡萄牙。
剩下的,無論是羅剎、法國,在大方向上也沒有極大矛盾。
即便有些不一致的地方,也都是些小矛盾。
比如鯨海公司希望,對法國的毛皮,征收重關稅,因為法國的北美毛皮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如果他們能從山西人手里,把西伯利亞毛皮搶到手,那肯定是恨不得對法國的毛皮加200的關稅的。
類似的這種小矛盾,當然不少。但大方向上,這些需要動員、或者說動員起來有意義的人群,與大順廟算的戰略外交態勢,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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