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納的話,我們只能通過木桶里的水,來判斷這些水是否是清潔的。可如果木桶本來就是臟的,我們又怎么能憑借這些水分是否清潔呢”
“洗滌自己,純凈自己,先讓自己的靈魂和內心潔凈。然后才能判斷,流入木桶的水,到底是至高的智慧和真理那樣的清潔之水;還是邪說蠱惑的臟濁之水。
”
此時,“腦子有病”這句話是錯誤的,因為此時容納思考和想法的事靈魂和內心。
沃倫的意思還是很簡單的你得先把內心潔凈無塵,才能判斷你聽到的東西,是真理還是蠱惑邪說。
就跟和桶似的,你的讓水進桶,才能觀察這水是臟的還是干凈的。完后你這桶本身就不干凈,你就沒法判斷這水是臟的還是干凈的。
這些話,對深處變革時代、且信教的年輕人來說,是充滿誘惑力的。
事實上,和大順這邊的貿易人員短暫的接觸中,給漢考克的思想帶來的巨大的沖擊。
兩邊的思維方式,全然不同。
對于走私、貿易的看法,漢考克和大順這邊的貿易大使,在結論上基本上一致――無罪、無錯、好的。
但是,為什么是無罪的、為什么是無錯的、為什么是好的,這些東西,兩邊的分歧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就像是,在沙漠普遍不怎么吃豬肉。
一邊說,從道理上講,豬可能有寄生蟲、且沙漠糧食不足不宜喂豬、豬圈需要水清潔吧啦吧啦,所以不吃豬肉是對的。
一邊說,貌異、性惡、污穢、慵懶
結論一致。
可兩邊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漢考克接觸大順人的時間并不長。
但本身大順那群人,哪怕是那群傳教士,定性也只是“迷信的無神論者”。
而貿易大使這種純粹新學體系培養出來的,更是一套此時看來全然奇葩的方法論和三觀,這種東西已然是腌入味了,在交流中不自覺就會流露出來。
一句話,貿易大使的看法,就是啥玩意也沒有神圣性。走私如此、關稅如此、貿易如此、你們的什么昂撒傳統也是如此。
走私和貿易這玩意兒,就是個簡單的誰賺這筆錢的事兒。你們想賺這筆錢、英國那邊也想賺這筆錢,什么傳統、什么法律、什么神圣性、什么上帝賦予的人之權,都是扯犢子。
而且貿易大使話,往往在不經意間,也諷刺滿滿。
尤其是漢考克提到新英格蘭紙幣問題的時候,貿易大使更是呲著牙,不屑地反問漢考克為啥南部在紙幣問題上意見不這么大因為南部州的種植園商品是歐洲所需的,是參與了歐洲貿易的,是有貨幣循環的;而北部則是一群種糧食的,做手工的、自產自銷的,你們又不產白銀黃金,貴金屬都集中到了大商人手里,老百姓手里缺金銀錢流通,自然對貨幣制度更敏感。
這和南部州奴性重、沒有人的靈魂、沒有自我意識、什么慵懶的環境塑造了他們的墮落喪失了自由什么的,有個卵的關系
在這種思想對沖之下,只是短暫的接觸,漢考克的腦子里就亂成了一團漿湖。
此時的北美,還是文化沙漠。比起法國、甚至英國,在一些東西的思考深度上,尚且差了不少。
大順這邊的話語,更是如同幾顆大炸彈,直接塞進了漢考克的腦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