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現在討論永恒的正義、至高的真理,是無意義的。現實是,中國人已經圍住了直布羅陀,并且已經確定會絕對禁止我們翻越阿勒格尼分水嶺,并且法國人一定會在加拿大繼續駐軍”
“現在,是我們有求于英國政府,請他繼續在這里保持駐軍。至少,我們需要,尤其是我們這些參與了阿卡迪亞大驅逐和剝印第安人頭皮的人,需要母國的保護。”
“這才是要討論的現狀。而不是空談永恒的正義、至高的真理。”
“雖然那些異教徒是敵人,但敵人有時候說的未必是錯的。國債問題,這肯定是要向我們征稅的;還有關稅問題,駐軍軍費問題這才是此時更為重要的事。”
“現實就是,法國人比英國政府更可怕。這一點,我想,保羅利威爾應該比所有人更清楚。”
保羅利威爾知道約翰羅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認同約翰羅的想法。
“我的父親,是胡格諾教徒。”
簡單的一句話,勝過千萬語。
血統是法國人,但信仰是新教,他們在法國的遭遇,只需要“胡格諾教徒”這一個簡單的注釋,在場的人都明白。
三十年戰爭雖然早已過去,但即便是百年之后,馬薩諸塞州依舊圍繞著教派爭端,燒死過太多的人、絞死過太多的人。
他們甚至可以因為英國的宗教寬容政策,而反對英國。因為宗教寬容,則意味著對“正統”信仰的不夠虔誠。
此起彼伏的起義,英國政府的強硬施壓,擊敗了清教的公理會控制馬薩諸塞州搞政教合一的野心,但寬容也只是面向貴格會、長老會和公理會的,天主教可不包含在內。
只要法國人還在,那么英國總是比法國人更親近的。這一點,母庸置疑。
現在,徹底擊敗法國在北美的力量,在大順參戰之后已然絕不可能。
十三州的人口是足夠多,肯定比法國多。
法國的小日子現在過得還不錯,英國普通百姓只能吃燕麥面包,法國的普通百姓已經是小麥面包了。
移民數量雖然在這擺著,但還是那個問題南部州的人,憑什么出錢出人出槍,去打加拿大,讓北部州的土地投機商們得利
而只靠馬薩諸塞州這點力量,或者說新英格蘭北部地區的力量,又是打不過法國的。
再加上法國還有印第安盟友。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英國在七年戰爭中,如果沒有印度和后續的工業革命這兩個意外情況,實際上是相當失敗的。
狂熱情緒綁架了英國的政治和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