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又用火燒死了他的三個外孫,并把一個外孫燒焦的手塞進了約瑟夫戈丁的嘴里。
約瑟夫戈丁帶著兩個孫子和另外的女兒,在守衛喝醉后,逃到了森林。
女兒的皮被剝下來、但卻還未死去的哀嚎,直到現在,哪怕兩年過去了,依舊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赤紅色的、沒有皮的身體在痛苦中扭動,伴隨著摩西哈森等游騎兵的笑聲,成為了老約瑟夫無法忘卻的夢魔。
這支游擊隊中,老約瑟夫的經歷,并不是最慘的。
比他慘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這支游擊隊里,會有女人和孩子,并且成為了堅定的戰士。
俗話說,好人有好報,惡有惡人磨,可現實并不是這樣的。歷史上摩西哈森,一直做到了美軍準將。
他最出名的事,倒不是屠殺阿卡迪亞人,而是華盛頓下令抽簽處決英軍戰俘的阿斯吉爾事件中,他對被抽到簽的英軍軍官表達了同情。
惡人做了一輩子的惡,就因為這點同情,成為了好人、紳士、值得尊敬的善良的人。
而歷史上約瑟夫戈丁逃走之后,沉浸在女兒和孫子被當面剝皮燒死的痛苦中,不到年,便和妻子紛紛死了。
此時的約瑟夫戈丁,已經完全不信那一套好人好報、行善天堂的說辭。
他現在的腦子里,想的只有復仇。
他要抓住摩西哈森,把他的皮扒下來。
不止如此,他還要殺死每一個他看到的說英語的人。
和牙買加的奴隸燒死白人、亦或者明末江南奴變佃變把主人打死的那些人類似。后世的“史學家”或者“相信人間擁有愛和永恒正義”的人,難免會說他們的報復過于殘忍、失去了正義性等等。
這種寧可自己死、亦要做完美受害者供后人憑吊的想法,此時并不是主流,甚至基本沒有什么存在的空間。
約瑟夫戈丁和他身邊的這幾百名游擊隊員,想做的事非常簡單也非常粗暴。
殺回去。
現在,他們手里拿著大順支援的步槍,吃著大順從北卡羅來納和康涅狄格州購買的廉價玉米和小麥只要不給紙幣而給白銀,玉米和小麥要多少有多少,十三州的商人會主動運到圣勞倫斯河。
他們手里拿著的當初大順從法國人那購買的海軍款步槍的改進版,成為了阿卡迪亞游擊隊和瓦巴納基聯邦軍的制式裝備。
正如英國王黨的那群人所言,火槍在大順的生產價格逐漸降低,一船人參貿易的利潤,足夠送來上萬把火槍。
或許,從“美學”的角度,此時此刻,約瑟夫戈丁,應該從口袋里掏出幾個鉛兵娃娃,那是兩年前被游騎兵活活剝皮的三個孫子的遺物。他應該在篝火旁,將這些鉛兵娃娃,融化成為鉛彈,化作復仇之魂,在將來的復仇中用上。
但現實并不是這么“美”的。
當初他逃走后,跟他一起逃走的另一個女兒,很快就瘋了。因為姐姐被人活活剝皮的場景,她怎么也忘不掉,不久之后就徹底瘋了,跳進河里淹死了。
逃走的另一個孫子,得了天花死了。
他的村子被燒了。
村子的馬都被搶走、糧食都被燒毀、房子全都燒了、牛全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