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隨這支游擊隊的戰斗牧師,也充當著游擊隊的醫生。
至于說,宗教和傳教士在這場沖突中該怎么定位,這要分開看。
就像是南美的巴拉圭神國故事。
一部分傳教士,可能會和當地人站在一起,反抗來自教宗和國王的命令,徹底喪失了國家這個概念,拿起槍反抗殖民者幕后的交易。
而大多數時候,也如巴拉圭神國一樣,傳教士以本國利益優先,在政治博弈中果斷地背叛這些教徒。神職人員會無情地將他們作為耗材,作為帝國政策失敗后的談判籌碼,隨時可以放棄。
準確來說,讓路易勒魯特雷,也不是什么好鳥,也是站在法國的利益上做事的,包括因為英法停戰而扇動米克馬克人去和新英格蘭打仗等。
但其實還是那句話,沒有矛盾,只靠他的扇動能有多大的作用如果他不扇動,是不是新英格蘭的新教徒就不屠殺了
同樣的看問題的角度,也可以引到這支游擊隊的三號人物,也就是大順這邊派來的懂法語的軍事顧問。
像是大順派出的這種軍事顧問,要說他們有什么悲天憫人的情懷,只怕是沒有的。
他們來到這里,多數因為每個月可以多拿8兩銀子的補貼,以及可以建功立業。
從大順帝國派的角度來看,這種花小錢、辦大事、促進復仇從而為大順開拓西海岸爭取時間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
大順的帝國派其實也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只是希望借用他們的力量,來達成大順的戰略目的。
但同樣的,客觀上,大順的軍事顧問、武器支援,的確支持了阿卡迪亞人的反侵略戰爭。
畢竟,大順這邊,一直以來講究的是“因行稱義、論跡不論心”,和新教那邊的“因信稱義、論心不論跡”,兩邊很多時候完全就是雞同鴨講。
就像是大順這邊的人,以及后世的人,是不可能理解那群人對“阿卡迪亞人大驅逐并不是種族的滅絕”的辯解因為不是出于滅絕的目的,而是出于消除軍事威脅的目的,所以雖然實際上造成了集中營和滅絕,但不能算是種族的滅絕。
既然是一個講跡、一個講心,那也實在沒什么可談可辯的。
論跡的話,就是大順往圣勞倫斯河和五大湖地區,派了一大批西海岸的印第安人歸化的、和東北老林子里招募的森林輕步兵,以及一批軍事教官、農政教官等。
大順這邊派來的各種教官,就屬于是大順特色的義學體系導致的大量新學派畢業生嚴重過剩的一種體現。體系在那擺著,很多新學派的人除了去海外找點事做,在內部被科舉派壓著,也著實容納不下這么多的人。
這些軍事教官,除了教作戰、教他們把游擊隊聚攏起來搞一部分正規軍之外,還要在他們的村落里教他們種地、修水壩等。
實際上大順這邊也知道,可能混不了幾年,這些教官也會選擇在當地生活,歸化為天主教徒,或者融入當地,不過那也無所謂。
帝國派有帝國派的想法。
劉玉有劉玉的想法。
目的不同,但手段卻很一致。
劉玉支持這些人的原因,很多,不管是出于抽象的人性,還是更高的目的,都說得通。
因為從劉玉的角度來看,給反抗者步槍,讓他們比十三州的地主和土地投機商更可怕,是促進北美的人民真正覺醒、真正啟蒙的好辦法。就反對個新英格蘭的政教合一,流于表面的東西,算個屁的覺醒。覺了半天,到最后不還是政教合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