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移民5000戶的錢、船票、前期投入等,這一大筆錢,由公司來出。
公司當然不想出。
但不出不行。
因為這是行政命令保證的壟斷專營權,和劉玉搞的對日貿易一樣,要么干、要么不干。
干,就得履行附加的各種義務。
不干,就別出錢入股就是了。
如大順對日貿易的公司,就是以大順和鎖國日本以及試圖拿到壟斷收益的幕府,三家合伙保證這個壟斷權。
但你拿到這個壟斷權,就別琢磨什么自由貿易,老老實實地履行造船、重艦、訓練水手、注冊船只、戰時征召的義務。
換到這里,也是一樣的。
你想繞開公司和監管,私自募集個四五十人,就去那邊采金
不是不行,別被抓到。
抓到就絞刑,金子歸抓獲者、告密者所有。
想去“自由”地采金,門都沒有。
只要去采金,就必須在這個專營壟斷公司之內,也即要履行這些可以說非常沉重的義務。
從純粹資本收益的經濟學角度,這是違背自由的、是低效的。
因為,最高效的制度,應該是放開開采,你有本事你就弄個四五十人,挖到金子大發一筆,開支也小,
這樣,利潤率最高、效率最高,而且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附加義務,就是去挖金子的。
但,問題是,對大順而言,挖金子,并不是目的。所以,這種高效是無意義的。
對劉玉而言,移民才是目的,挖金子只是促成這個移民的手段。
那么,就必須要清楚,這個“高效”,到底是什么高效。
是高效地挖金子
還是高效地移民
其實,劉玉依舊是是和稀泥的折中選擇。
既不是理論上最高效的挖金子、也不是理論上最高效的移民。
理論上,最高效的挖金子,是宣布誰挖了歸誰,資本自己雇人過去挖。那絕對最效率。
理論上,最高效的移民,就是實學激進派的加大集權、提振國庫收入、均田去掉中間商,以移民為如修長城、運河一樣的國家政策,狂移、屯田、衛所制。
劉玉現在搞得這種折中和稀泥,只是現有條件,包括技術、監管、行政效率、運輸水平等限制下,一個相對平衡和可行性相對高的選擇。
社會現實決定的,并不可能完全都按照理論上來。
哪怕是學南海公司和密西西比公司的宣傳忽悠來搞錢,或者說這個“泡沫”能吹起來,也得仰仗現有的社會現實南海和密西西比這倆大泡沫能吹起來,前提是之前各種專營壟斷公司,真的能賺到錢,而且是高回報率。沒有之前亂七八糟的專營公司做鋪墊,這泡沫壓根就不可能吹起來,即便說20年的歐洲一大堆熱錢瞎雞兒投、沒地去,但若沒有之前的鋪墊塑造出的社會意識,也就不會吹起來投資專營公司的泡沫,而可能是諸如郁金香的形式。
大順這邊同樣在學泡沫,其基礎就是之前二三十年的專營公司的高回報率做鋪墊,這樣泡沫才能吹起來。炸不炸,那另說。
而實學激進派的理論上最高效的移民方式,此時缺乏這樣的社會基礎、也缺乏這樣的社會意識,更缺乏鋪墊。農村,還遠沒到油盡燈枯、連地主子弟都過不下去、地主作坊普遍破產、稅收戰亂重的農村徹底崩潰、不革不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