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卻是在大順這個封建王朝下,執行了極為激進的資本主義生產體系的改革比如殘酷的兩淮鹽改、暴虐的川南井鹽改革,就算是資產階級已經奪權,只怕也搞不出這么激烈的改革,靠著殘酷的鎮壓,愣生生摧毀了兩淮的鹽戶小生產者模式和川南的地主租佃土地金模式,直接搞了大順的鹽業“托拉斯”。
當然,劉玉在大順這邊的“外衣”,既不是重農主義,也不是自由貿易,因為大順的經濟基礎,既不和法國相同,也不和英國相同。
重農主義,推倒到最后,那就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只收農業稅,剩下的稅種全部取消,工商稅一點不收。
顯然,這和大順皇帝支持改革的出發點就相悖改革的目的,是對外貿易賺錢,錢入國庫和內帑是靠稅收、專營權、壟斷權、關稅拿到手的。只收農業稅,取消工商稅,那為啥要發展工商呢
再說了,只收農業稅,卻要做到土地清查、按畝計稅、無人優免、取締勞役、募役雇傭等等重農主義政策,大順要是能干成這個,干嘛還要去搞工商業和海外貿易呢
要是能做到這一點,那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均田第一仁政,土地十而稅一不就完事了
而自由貿易
只能說,別看劉玉在歐洲叫的兇。
可大順是真沒臉說自己是自由貿易的。
都不必提大順的諸多海外貿易政策、對日專營權的強加封建義務等等。
就說大順有著此時全世界最為自由的土地所有權制度,地契買賣,官方承認,子孫世襲、土地完全的排他性所有權、此時全世界幾乎唯一沒有公地和村社所有土地的國家可實質上在很多地方,卻實行著越發嚴格的禁止商人買地囤地的政策。
在大順,劉玉把改革,濃縮成“國民財富總和的增加”。
此為目的。
剩下的,皆為手段,不管是重農、還是無形之手、還是官營經濟什么的,都是為這個目的而合理的手段。
而軍事強盛、艦隊縱橫等等,都可以視作“國民財富總和增加”的結果,而并不是與之地位對等的某種最終目的。
故而,這種濃縮,在先發地區,新興階層,使得許多過去被認為不對的做法,具備了合理性。
比如,地主強制收地、要求退佃,自己雇人種桑養蠶,就可以說這是為了國民財富總和的增加。
比如,一些地區的官員,開辦煤礦,興辦礦業,也可以說這是為了國民財富總和的增加。
等等、等等。
圍繞著這個“正確”的目的,各種不同形式的產業,發展起來了。有些是有容克轉型味兒的、有些是封建官營的、有些事民間資本的、有些是強制勞役的、有些甚至是行政權下壟斷專營的
而這一切,都在為大順的新時代,快速地創造物質基礎。
同時,這一套理論,也為日后大順的一些先進思想,埋下了伏筆。
正如法國的重農學派,是以法國此時的經濟基礎為前提的,以農業為切入點。
而英國的一些學派,是以英國此時的經濟基礎為前提的,以流通為切入點。
而如老馬所言剩余價值究竟是怎樣產生的呢它不是從流通中產生的,但是它在流通中實現。
在考察剩余價值時,必須從流通領域轉到生產領域,就是說,不是簡單地從商品同商品的交換中,而是從勞動條件的所有者和工人之間在生產范圍內進行的交換中,引出剩余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