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
將來是要出個學問,諸如論貧困的消滅搞墾殖遷徙農業村社,融合復古儒學派的思想,拉他們的支持來搞事情,認可組織起來的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戴上李自成的眼罩,來打著小農的皇帝的旗號做事。
還是說,和新學派的那些實質上想當人上人的人群勾兌、和先發地區的大資產階級暗通款曲爭取他們的支持、和軍功貴族拋拋媚眼許諾將來修好鐵路后封地酬功大家一起干點大事,搞這種政變、兵變。
劉玉覺得,這都已經無所謂了。
這倆,在現階段,其實是一回事。
論貧困的消滅,不反對工商業,也不反對私有制,更不反對現有的土地制度。
只是希望通過假定存在的“可墾殖的、能夠迅速融入市場交易的荒地”,來解決普遍的貧困、周期性動蕩、以及工業工資過低的問題。
和先發地區的資產階級勾兌、和軍功貴族拋媚眼,也不反對工商業、不反對私有制、更不太可能反對現有的土地制度。
只是希望完成階級間的暫時的調和資本們,咱們商量下,別琢磨小農那點地了。我給你在海外、在邊疆,找了一堆的適合投資且回報頗高的土地,咱們去那邊唄。到那邊,我直接低價把國有的土地,轉讓給你們。完后你們要市場,我就給你打;你們要開他國國門,我就從國庫出錢組織艦隊給你炸開。
你看啊,你們要是老琢磨著吃小農那點地,到時候人家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砸個稀巴爛,把咱們全掛歪脖子樹上,那也不好,是吧。
對商業或者金融資本來講,他們當然是最喜歡小農經濟、土地買賣了。真要是放開抑兼并,就大順先發地區已經形成的商業和金融資本集團,幾年就能讓小農徹底啥也不剩放貸、土地抵押、高利貸、操控物價、操控錢價,隨便玩玩,就能把小塊土地私有制下的小農,徹底玩死。
但顯然,這么玩,會被反噬,會直接激發最徹底的“重農輕商”、“均田不易”的大事。
這一點,李欗是看的清楚的。
所以,他又不敢動大順已有的土地制度,又想借力工商業資本,又知道自己可用的基本盤是這些工商業集團和背后盤根錯節的新學派勢力。
那么,他就只能調和唄。
可能,他能動地主,逼著他們轉型。但是,他可不敢動小農所有制。
先發地區的地主,不是他的基本盤,可以得罪。
反正這些人也不可能支持他。
而小農,固然不是他的基本盤,但卻通過陳勝吳廣、綠林赤眉、張角張寶、王仙芝黃巢、王小波李順、李自成張獻忠等先輩英靈,爭取到了極大的“統戰”的價值我能搞死你,那你就得琢磨琢磨。
所以,本質上,他依靠的,其實還是新興階級,并明顯試圖把他們做基本盤,通過調和矛盾、壓制一下金融資產階級對小農的吞噬,鼓勵工業發展的方式。
如果,他有野心的話。
不過,至少,關于遷民墾殖的思路,劉玉很滿意。
不管怎么說,李欗的思路,還是資本主義的思路,而不是古舊的思路。
也至少,李欗的腦子里,知道該怎么運用大順下南洋、贏一戰的真正遺產。
明白劉玉要搞死印度的棉紡織業的本質。
知道保護制度在殖民時代不止有本國加保護稅和補貼這一個辦法,而是可以通過國家強力,摧毀屬地的相關產業來達成保護制度。
只要在大略上明白,那么具體細節,真就沒必要討論了。已經在印度站穩了腳跟,有軍隊、有軍艦、控制著海關,怎么搞死當地的棉紡織業轉型為種棉花和紡紗、怎么搞死當地的制糖業保護南洋的制糖業,這要是都不會,那也無能至極,別的事更做不成了。
既如此,至于別的,劉玉覺得,也實在沒什么必要再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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