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劉玉所言。
大順有些地方的基建,資本是愿意出錢的。因為資本是“單對單”的。
比如說,武夷山到閩江的運河,資本出錢修運河,資本收的是運河的通行稅,這是有利可圖的,而且長久看都是有利可圖的只要對外茶葉出口依舊把持在大順手里、只要歐洲人沒有偷走茶苗,無論將來大順的政策怎么變,是繼續松蘇出口、還是廣東通商、亦或者直接福州通商,那么從武夷山到閩江的運河都是有利可圖的。
包括說,修建的從膠州到濟南府的鐵路,也是如此。
這即是“單對單”,資本只看自己投資的單個事物的效益,而不可能去統籌全局。
而如從京城、亦或者旅順,修過沉陽、過六百里松遼分水嶺直到松花江、黑龍江的鐵路。
只看鐵路,短期內效益和回報,基本是看不見的。
所以。
要么,朝廷出資來修,從全局的視角來看問題。這里包括傳統的全局視角實邊、遷民、解決華北的人地矛盾。
要么,就得出臺相應的政策,使得鐵路本身被抽象掉,而把利潤放在別的地方,從而讓資本愿意出這個錢。
這里面的區別,對于統治者而言,那可大了去了。
簡單來說,第一種,朝廷出資來修。
比如說,搞“三餉”模式,且學崇禎,暫累吾民數年。
結果修成了,老百姓也不滿意,地主跑那邊種地也不記朝廷的好處、資產階級說不定還得被“助捐”啥的心里也得罵。
完后吧,事后移民、屯田、戍邊、實邊啥的,遷徙人口,大家不肯遷徙,又得罵一頓。
但是,換劉玉說的這種模式,那就大為不同。
資產階級美滋滋地得到了土地、得到了原始積累、以后還會返還“本金和利息”,完后還能通過剝奪那些農業雇工的剩余價值獲取利潤。
小農這,又覺得不傷自己、不曾征餉、家里過不下去又可以去那邊打工種豆子,說不定還能得塊農場周圍的份地。
而勞動力,本身又不缺地主兼并、放貸、或者破產導致自己失地,“自愿且主動”地爬上開往松花江的四等車廂,去給人種豆子,那至少不是統治者征三餉導致的。
而且若是李欗辦的,那資產階級不得給李欗立牌位啊
所以說,事,都是一個事。
修路。
地,最終發展下去,只要不出現革命,那肯定也是一樣的結局最終兼并。
但是,過程就完全不同。
前者全是罵名。
后者則至少還有資產階級給燒高香、立長生牌、認為這是個可以依靠的資產階級的“好皇帝”。亦即老馬說的,走到最扭曲的程度,唯有皇帝才能維護資本主義、唯有小偷才能保護私有財產、唯有道德低下者才能當教皇的版本。
所以,這就是劉玉說李欗還是沒有把未來放在工商業上的真正意思你需要,換一個階級來當你野心的助力了,要用工商業時代的情況來思考問題了,要知道拉資產階級了。
打著小農的皇帝的拿三,背后真正的依仗是金融家、資產階級,最終干成的事也是工業的高速發展。
李欗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