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當然,大順這邊的事,還是有一定特殊性的。
金融資本,商業資本,其實是喜歡小地產所有制的。這既方便他們放貸,也方便小農以土地抵押,更方便他們操控物價低買高賣。
而工業資本,在大順這邊,其實注意力也更聚焦于類似于川南井鹽那樣的情況他們認為,像是井鹽這樣的地方,地主就是個生產過程的累贅,毫無卵用,不如收歸國有,然后低價租給他們。
至于工業的勞動力,本身小地產所有制在逐步兼并的過程中就會產生源源不斷的除了勞動力外一無所有的潛在工資勞動者,故而他們也不是太在意。
故而,大順這邊的事,終究還是一群、至少在嘴上要“以天下為己任”的人群來推動。
單純從經濟決定的角度看,大順的資產階級并沒有搞土地改革的動力大順和九三年之前的法國的土地制度,根本不是一回事。九三年風暴之后的法國土地制度,比起九三年之前的舊制度,還是風暴之后的土地制度和大順現有的土地制度更像。
土地問題,又是個大順這邊不可能繞開的問題。
包括說,那些復古派的儒生,也著眼于土地問題,“均田乃天下第一仁政”的說法本身就是復古派儒生提出來的。至于更復古的井田、王田制等,那還是得動土地問題。
所以,大順這邊實學派的工業主義技術統治論者,他們關于“有序的工業發展”的思路,是從一個與歷史上圣西門的推演不同的方向推出的,但殊途同歸而已。
前面說了,劉玉跑路前大順實學派的三歪經已經基本成型。
而被劉玉諷刺為變種的馬爾薩斯經濟學,本質上屬于是“廣義的消費不足理論”。
前面說了,這個東西,能推出好幾種結果。甚至可以推出來“只消費、不生產”的純食利階層是社會穩定必不可缺的一部分人;也可以逆練盧森堡推出來“對外擴張,占據更多的非資本主義生產體系的殖民地是唯一可行的資本積累之路”。
等等、等等。
只要想推,從地主到貴族、從放貸的到對外擴張的、從租佃體系到帝國主義,全都能推出來其“必然的”或者“合理的”。
而大順這邊漸成顯學的那個派別,他們的推理,也是從三歪經里推出來的。
首先,小農,是資本主義生產體系內的嗎
不是,因為劉玉當初轉述過老馬的話,亦即兩種私有制的區別。
那么,擴大小農的數量、或者說擴大這種自己的勞動成果都歸自己所有的小農的數量,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在非資本主義生產體系外擴大市場的方法
以紡織業為例。
印度爪哇的棉花種植園;松蘇的棉紡織廠等等這些,都是資本主體生產體系內的。
因為資本主義生產體系的自身問題,想要資本積累,那肯定不能說,發的工資、折舊什么的加在一起,恰好能把棉布都消費了。要真是這樣,那還積累個屁哪有剩余價值了
故而說,現在阻礙大順工業繼續發展的問題,是啥
市場狹小。
歷史上,帝國主義為了殖民地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