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槍手,憑自己家里的人脈,怎么還找不到一兩個四平八穩花團錦簇的槍手?
在車上琢磨著破題和立意,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下了車,自家的大門敞開著,自己的長兄正站在門口等著自己。
“三弟征途勞頓,又立大功,可喜可賀!”
說著,走到劉鈺身邊,把劉鈺背后的大氅解下,拉著劉鈺的手,走著正門進了院子。
拜見過父親,劉盛笑道:“好啊。好!有什么正事,一會再說。你先去見見你母親,這些天就一直念叨,把家里的人都派到九門那蹲著呢。”
“是。”
別過父親,走到后院,門口的丫鬟就像是看到了兔子的獵狗一般,揚起腿就往后面跑。
“三爺回來了!”
叫嚷了幾聲,劉鈺的母親匆匆從里面出來,不等劉鈺跪下,先把劉鈺扶住。
拉著劉鈺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幾眼,笑容中帶著幾分激動的哽咽。
“可是黑瘦了。”
眼看著眼角已經泛出了淚光,劉鈺趕忙道:“母親別哭。若不然,兒子也要哭了。”
“好,好,不哭,不哭。”
抽了一下鼻子,騰出手擦了一下眼角,終于漾出了一抹笑意。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鈺兒啊,你這可是走了萬里不止,當娘的可是又去佛堂燒香、又去道觀祈福,甚至還去趟宣武門花錢找了些西洋和尚做了祈福彌撒。也不曉得那黑龍江歸那一路神仙管轄,總歸是讓你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過幾日要去還愿,你也一并跟著去,可不準推脫。”
“這一路可是苦了你了。想吃什么,趕緊說,好叫內廚準備。你妹妹還嚷嚷著讓你帶他去看熱氣球呢,此時應是沒得著信兒,一會兒便來了。”
“你舅母前日還送來了好些西洋玩意兒,說你喜歡,通通送了來。早就叫人給你送你屋子里去了……”
從說不哭開始,拉著劉鈺的手進了屋,劉鈺竟是一句話都沒插上嘴。母親總有說不完的話,說完了一句,又想到了下一句,沒有絲毫的連貫邏輯,一直進到了屋子里,這才停住。
仔細打量了一陣,又說了一句同樣的話。
“黑瘦了。”
劉鈺嘿嘿一笑,也不想多說在北邊的事,便道:“一路還好,饅頭也是個謹慎的,跟著照料,沒吃什么苦。那里也沒有什么稀罕玩意,就是找了個羅剎人祈福的神像,還有個苦兀人祈福的海象牙雕。我雖不信,想著母親,卻也帶了回來。”
拿出來一個鍍銀的圣母像和海象牙雕,很小巧的東西,不怎么值錢,估計母親也分不清和尚和西洋和尚,但這逮著神就拜的習慣,總是一番心意。
看著做工不很精巧的小玩意兒,母親卻叫丫鬟仔細收好,就和屋里的佛像擺在一起,叮囑他們每日燒香不可懈怠。
說了好一陣子家常話,劉鈺的嫡親妹妹也得了信兒,跑過來哭了一場,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母親也沒多留。
叫劉鈺和父親去說說正事,晚上有家里的小宴,叫劉鈺忙完了正事就過來。
別了母親和小妹,劉鈺琢磨著“欽定”的事,覺得這還是和父親商量商量,找槍手什么的,他可不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