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去查看一下考卷,遴選出合格的人。
傍晚歸來的途中,又去了一趟楊二官胡同,例行公事詢問漢尼拔關于法**事操典的內容整理。
才出門行了一陣,拐角里忽然出來一人,帶著一個斗笠,看不清面容,手里捧著一口苗刀。
劉鈺下意識地往后一躲,手順勢就摸到了腰間早已經壓了火藥上了弦的簧輪槍,然而那人卻把刀往地上一放,舉起雙手問道:“可是劉鈺劉大人?”
問的和氣,劉鈺手里的槍卻沒收起,舉著問道:“你是誰?”
“某有一身好武藝,又通騎射法。本欲考取武德宮,奈何國朝武德宮非是前朝武舉,卻要考幾何算數等學問……”
劉鈺心里咯噔一下子,聽到騎射二字,便已猜到了對方身份,搖頭道:“不對。你明明是想考慮武德宮,一身本事,弓馬嫻熟,必可拔頭籌。然,有人辱你師傅,被你殺了,遂逃亡。本朝武德宮,重武藝,輕文筆,幾何算數,不過是為了選拔軍需胥吏。我說的可對?”
那人一拱手道:“大人明鑒!小人正是殺了人逃亡,一身本事,奈何有人辱我師傅,被某殺了,無法考取武德宮,否則必為魁首。”
說完,將一枚只有一半的信物拋到了劉鈺手里,劉鈺仔細檢查過后,把和李淦給他的那半個一比對,嚴絲合縫,將令牌往身上一藏,說道:“原來如此。好,且隨我來。”
確認了令牌,劉鈺也收回了火槍,那人跟在了劉鈺的身后,沒有去往翼國公府,而是去了在武德宮附近的那所小院。
饅頭雖好奇,卻未多問,而是去備茶。那人見劉鈺不避饅頭,也知必為心腹。
“和倭人比試刀法,可有信心?”
“不敢稱無敵,卻也不懼。”
“會騎射?”
“弓馬嫻熟。”
“為何敢有必死之心?忠?利?恩?恨?”
“恩。”
“恩起何處?”
“陛下尚為皇子時。”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讓我叫什么,我便叫什么。”
“很好,原來你叫史世用。”
“是,在下姓史,名世用。卻不知表字。”
“平成。”
“是。在下史世用,字平成。祖籍薊州,學于遼東,是故師傅名聲在東南不顯。”
劉鈺笑了笑,又把剛才說的一番話揉碎了后重新問了一遍,不但句句對得上,還有了更為豐富的細節。
摘了斗笠,仔細看了看,見這人相貌平平,不說好看也不說難看,就是個扔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種。三十多歲,體格健壯,劉鈺最后問了一句。
“有娃嗎?”
“有,且多。有妻,無妾,非不能納,實不想納。”
“遠渡扶桑,孤身豈不思念?”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人何以為是我孤身前往?陛下言:信不由中,質無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