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也沒聽說附近有天然瀝青礦,倒是西域好像有,但運過來還不如花錢從歐洲人手里買。
還是有自己的木焦油作坊最好,最起碼心里踏實。
想要爆艦隊、下餃子的時候,手里有焦油,心頭就不慌。
只要肯花錢,沒有拿不到的東西。
大順距離這么遠,木焦油產量再大,也影響不到瑞典靠這玩意賺荷蘭、英國等造船大國的錢,應該沒有問題。
除了偷師木焦油的技術,這一次正好也是一次遠航嘗試,最起碼知道去往歐洲的路線、洋流等,鍛煉一下海軍的軍官們。
說不定還能和那群“北美反賊”的先輩走私販子們接上頭。只要能和這群人接上頭,走私的事日后就好辦多了。
回到貿易公司,劉鈺就把這件事和選出來的委員會成員們說了說。這些人的反應和田平一樣,那都是喜形于色的。
“果然還是鷹娑伯有本事,竟是搞出來這么一條好路子。咱們這一次先投石問路,錢嘛……可以少賺一點。”
“昨日我們剛商量了一下,決定每年造一艘西洋大商船。可是如今有了這樣的好事,依我看,今年就先造兩艘。”
“只是……操控西洋船的人手,這還得鷹娑伯出面了啊。”
他們知道西洋船和大順船的操控不一樣,而且遠洋航行要跟上瑞典人引路,當然最好還是造西洋大帆船。
福船之類的,不是不行,而是沒有人嘗試過從松江直抵瑞典哥德堡。還是跟著別人學,簡單一些。
但現在貿易公司內并沒有多少會操控西洋船的人,可以去南洋招水手,可船長可不是那么容易招到的。
“這個你們放心。人手是有的,會操船的也多。但當務之急,是你們得把品級、工資定下來。”
“說句難聽的,在海軍當水手,一個月還有一兩半銀子。軍官的薪水更高。你們想留住人,總不好比朝廷出的少。”
林允文笑道:“小爵爺放心就是。做商人的,哪里不知道投錢才能出活的道理?為官,那是官身,還有功名。若是給的錢,連朝廷給的多都不如,我等商人憑什么留住人呢?”
其余人也都是點頭同意,這是個太簡單不過的道理了。做海商的,最起碼在膽魄上要勝于地主,因為海上總比種地收租容易出事。
膽魄既有,這投錢買人才的想法也有,劉鈺也就不管了,相信他們能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
“還有兩件事。一個呢,是如今歐洲的金子貴,但是,貿易公司千萬不要收金子往歐洲運了換銀子。盯著咱們的人太多,到時候有人借著這一茬說事,總歸不好。這一點萬萬記住。”
他說的極為鄭重,又說到商人們最怕的“朝廷的力量”,這些人縱然有膽子,可想著長遠的利益,還是牢牢記住了。
劉鈺是不希望貴金屬外流,金子銀子都是有用的,倒不是真怕有人在這件事上找茬。
“再一個,就是瑞典人訂燒瓷的事兒。我雖答應下來的,但是這還得靠你們的人脈了。”
幾個委員會的成員一聽,都是輕松一笑。
“大人且放心就是了。這等事,瑞典人是初來乍到,找不到門路而已。我等雖久不做瓷器生意,但這事實在是簡單。哪怕大人現在把瑞典人的圖樣拿來,明年我就能給他們裝貨。有錢,誰不肯賺?”
劉鈺打了個響指道:“成,那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貿易公司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們盡快把工資表做好,我也好去威海招人。至于裝什么貨,我一概不問。這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好,想來股東們是不能信服的。”